了讨好哪家小姑娘,才这么下功夫吧?
男人清了清嗓子,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遮住半张脸。
“嗯,鱼倒是不小。”
“钓了就赶紧拿家去,让你嫂子煲个鱼汤给你哥补补营养,也算你干了回正经事。”
这话一出口,李建业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哥?
他唯一的哥,李建国,已经不在了。
李建业盯着爬犁上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人……不知道大哥已经去世了。
看他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从挺远的地方赶过来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大哥已经去世的消息。
一股尘封的记忆,在李建业的脑海深处缓缓浮现。
他想起来了。
这人是他李建国的朋友!
他记不清对方叫什么名字,只模糊记得大哥喊他老赵,自己则被迫跟着喊过几次赵哥。
以前大哥还在的时候,这位赵哥隔段时间就会来家里一趟,每次都不会空手,不是带着一袋子苞米面,就是拎着点啥吃食。
赵哥应该算得上是大哥最好的朋友。
只是那时候的李建业,整日游手好闲,心思全不在家里,对大哥的这些朋友也从来没上过心,根本不会关心他们是谁。
此刻,那张被冻得通红的脸,在李建业的记忆里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是他。
李建业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现嗓子眼像是被冰碴子堵住了。
他该怎么说?
直接说我哥已经没了?
这话太残忍,尤其对一个远道而来看望朋友的人来说。
李建业深吸一口气,将那股酸涩强行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鲫鱼煲汤香着呢。”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有些沙哑。
“赵哥,一路过来肯定也冻坏了吧,快跟我回家去,正好一起喝点鱼汤暖暖身子。”
说完,李建业不再看对方的眼睛,转过身,拎着木桶在前面带路,朝着团结屯的方向走去。
雪地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李建业的步子迈得很快,迅将身后的马拉爬犁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需要一点空间,一点时间。
他需要想一想,该如何开口,才能妥善的将大哥已经过世的消息告诉远路而来的朋友。
而此时。
爬犁上的赵德柱看着李建业快步走远的背影,眼神里的狐疑更重了。
他勒着缰绳,让马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侧过头,压低声音对身边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媳妇说道。
“咋感觉李建业这小子变礼貌了?还能主动关心咱们冷了,说出让咱们一块回去喝鱼汤这种话?”
他媳妇王霞闻言,也皱着眉头。
“上次来可不是这样,那会儿爱搭不理的。”
王霞的视线投向雪地里那个若隐若现的印记,那是刚才李建业丢东西的地方。
“而且刚才他丢掉的东西我瞅得真真的,分明就是女人的衣裳。”
她撇了撇嘴,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股子笃定。
“这小子肯定是憋着啥坏呢,被咱俩撞见了,怕咱俩回去告诉他哥,所以才故意表现出这副好态度。”
赵德柱沉沉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他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认同。
不过几个月没见,这小子前后的态度变化太大,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时,爬犁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忽然拱了拱。
三个小脑袋从被子边缘探了出来,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最大的那个男孩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好奇地问。
“爹,娘,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另一个稍微小点的女孩也跟着问。
“他为啥拿女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