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地跑,他爹张大队长在后面挥舞着扫帚疙瘩,虎虎生风。
张为民吓得脸都白了,他没想到他爹反应这么大,这是戳到痛处了。
眼瞅着他爹是真上了火,那扫帚疙瘩奔着他腿肚子就来了,这要是挨上一下,不得青半个月。
他不敢再皮了,脚下一个急刹,差点没把自己绊倒,赶紧扯着嗓子喊。
“别打!
爹!
别打了!”
“是建业哥,是建业哥有东西让我给你!”
张大队长追红了眼,嘴里喘着粗气,哪儿还听得进这些。
“你搬谁出来都没用!”
“今天就是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话音未落,扫帚疙瘩带着风声就抽了过来。
张为民情急之下,猛地从怀里掏出那根沉甸甸的鹿茸,跟举着个盾牌似的护在身前。
“爹!
你看!
就是这个!”
扫帚疙瘩在离鹿茸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张大队长抡圆了的胳膊僵在半空,带起的劲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
他死死盯着儿子手里的东西,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那根鹿茸,跟他胳膊一样粗,新鲜的茬口还带着点血色,油润的茸身上布满了细密的绒毛,一看就是好货!
!
张大队长手一松,把扫帚疙瘩丢在了地上。
眼神从生气变成了震惊。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品相这么好的鹿茸!
不由的往前凑了两步,眼睛几乎要贴到那鹿茸上去了。
他深知这玩意儿有多稀罕,多值钱。
更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
大补之物,壮阳极品。
张大队长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说谁给你的?”
张为民看他爹不打了,总算松了口气,把鹿茸往前又递了递。
“建业哥啊!”
“我刚碰见他,他给我的,说让你拿去用。”
张大队长猛地抬起头,一双牛眼瞪着张为民,眼神里面全是怀疑。
“李建业?”
“这么大一根鹿茸,少说也得值个千八百块钱,他凭啥平白无故给咱家?”
张大队长越想越不对劲,脸色又沉了下去,一把抓住了张为民的衣领。
“你老实交代!”
“这玩意儿你到底是从哪儿偷来的?!”
说着,他弯腰又要去捡地上的扫帚疙瘩。
张为民一看这架势,顿时急了,心里头那叫一个冤。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总不能告诉他爹,是因为自己从家里偷了那点压箱底的老种子给了李建业,人家才拿这根鹿茸当谢礼吧?
先不说偷种子的行为会不会让他挨打。
就说那几粒破种子能换回来这么大一根鹿茸,别说他爹了,这话他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眼看又要挨打,张为民没时间多想。
急忙开口。
“爹!
真是建业哥给的!”
“我要是偷的还能拿回来给你看?我疯了啊我?我直接找个地方卖了换成钱揣兜里,不比拿回来让你打一顿强?”
“我又不傻!”
这最后一句理直气壮的辩解,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在了张大队长的怒火上,他弯腰去捡扫帚疙瘩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半路。
是啊。
这小兔崽子虽然混账,脑子也不是很聪明,但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偷了这么金贵的东西,不藏着掖着,反而大摇大摆地拿回家,送到自己这个当爹的面前,这不是伸长了脖子等着挨揍吗?
张大队长慢慢直起腰,眼神里被浓得化不开的困惑和震惊所取代。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根鹿茸上。
回想起就在前两天,他顺嘴跟李建业提了自己也想治一下那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