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铺展在长椅的瞬间,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粘稠,笔锋蘸取朱砂时竟有金石相击的铮鸣。单膝跪地的姿势让腰封硌进肋骨,狼毫游走如斩蛟,二十八道符纹在喘息间渐次浮现。
最后一捺收势时,纸面腾起青烟。两张符咒蜷曲又舒展,朱砂在黄纸上洇出暗红血斑,仿佛皮下渗出的新鲜创口。
\"唐总,找两个命格带煞的将死之人。\"我将符纸拍在唐震东掌心,符纸边缘擦过他掌纹时泛起细微波澜,\"怨气越重,傀儡线才牵得牢。\"
这里是医院,以唐家的人脉资源,要找到两个弥留之际的病人并非难事。
唐震东紧握符文,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掏出手机开始安排。果然不出所料,仅仅几分钟后,手下就汇报说在二楼找到了两个符合条件、已被放弃治疗的危重病人。
'我这就过去。'唐震东说着转身就要走向电梯。
我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他:'唐总且慢!渡阴财需结阳世债,还望您能给予家属适当的补偿。'
唐震东回头投来一个了然的眼神:'李大师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我犹豫了片刻,将怀中的无极鼎拿了出来,放在小倩怀中。
疾步跟上唐震东,走廊的白炽灯在头顶投下惨淡的光。电梯下降时,金属厢体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二楼重症区弥漫着更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隐约的腐朽气息。唐家保镖沉默地守在转角处,见我们到来,立即指向尽头那间拉着帘子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