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是根本,三司账务漏洞才是核心。”
王伯虞道:“这只是我举的一个例子。每年,这样的例子,在三司层出不穷,数不胜数。说什么三司是掌管一国财政大权,其实,我们只是个转磨的驴,最多会算账罢了,连眼前的胡萝卜,还是各州郡的转运使给画的。使相、御史,您说我们可不可怜?”
本来包拯的心思还在三司磨勘的问题上,结果被王伯虞卖惨的两句话给激怒了。
他一拍桌子,怒骂道,“这是什么混话!你作为三司主使,不想着把问题及时上报,反而在这里同使相与我卖可怜,你以为一副可怜相,就能够逃脱了罪责吗?说到底,三司主事不力,你是要负全部责任的。至于转运使之事,待我们查了,如果属实,他们也会有相应的责罚。”
庞籍本就有气,见包拯怒了,也顺势大骂王伯虞,“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东西,我们原在问三司的亏空,结果你一会儿说三司政务,一会儿又来怪我,还攀扯上了官家。说来说去,将你们自己摘得倒是干净。”
一面骂,庞籍老头儿越说越气,嗓门也越来越大,“你倒是说说,我是拿刀子逼着你们去杀了人,还是强按着你的手,逼你去找地方州府官要的钱?还敢妄称是我的学生,我几时教过你这些?怎么学得像个妇人一样,装得一副楚楚可怜样给谁看。”
骂了一会儿,他又转头向包拯温言道,“御史不要和他们生气,先喝盏茶歇一歇,他们的罪是一定要治的,具体怎么做,我一切听御史的安排。”
老包一点没给老庞面子,立刻转头,沉着脸问道,“使相是想给他求情吗?这可不妥,方才我说的话,使相莫要忘了,若与使相有关,我也是一样要弹劾的。”
老庞和老包坐得近,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也不敢擦,连连摆手,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不不不,御史误会了。老夫的意思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今天只是请御史了解内情,后面的事还是要劳烦御史,一件件查起来,我全力配合御史,决不徇私。”
老包听庞籍说得恳切,就不再对他凶了,转头向王伯虞道,“劳烦王司使,把三司的对账官员找来,明日我要逐个见一见。尤其是涉及盐茶这两项的人员,一定要到。”
王伯虞连忙答应了,继而小心问,“至于那两桩人命案子,使相和御史的意思是?”
庞籍瞪了他一眼,“我不是才说吗,一切听包御史的安排,他兼着开封府事的职责,人命案子也是开封府管辖范围内,我们都听御史的。”
包拯不理他的示好,对王伯虞道,“明日,把内藏库人命案的相关人员带到开封府来,自有鞫司官审理。若有人逃脱,也尽早报与开封府知道,缉司官自会追捕,切勿误事。”
王伯虞忙答应了,只听包拯又叮嘱道,“若你方才所说的一切属实,两浙路转运使也是有罪责在身的,到时,使相自会与大理寺一同审理。但眼下时机未到,切不可打草惊蛇,你不要惊了他,以免坏了大事。”
老包刚说完,庞籍一边赶忙接过话来,“还有一件事要嘱咐几位,涉及三司政务体系,请诸位不要声张。此事事关新政变法,新旧两派时常冲突,这个时候我们切忌不要多事。”众人答应了,三司使告辞,顺路把刘夔送到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