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堂呷了口酒,面上忍不住有些得意的神色,“徐粮道住的是国子监的官屋,我问过这里的店宅务,此处房子简陋便宜,每月不足一贯钱。你看他府外的街道,狭窄拥堵,两边尽是泥泞,这样的宅子,既不能设宴席,又不能留客。可见徐粮道是个老实人,只守着他那点薪俸过日子。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仇家的,可他偏又死在家里,其中定有蹊跷。”
展昭听了,又问道,“你来寻徐评,又猜中他藏了私账,可是有别的事?”
白玉堂一挑眉,撇嘴道,“说好了,从今日起,缉司便不再疑我,怎地又问起来?我方才都说了,徐粮道管着两浙一路商家的漕运,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与兄长相识、我家的案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若有私账记录,不妨与我家账册比对比对,两下里看个清楚。仅此而已。”
展昭仍不免怀疑,忍不住追问一句,“果真仅此而已?”
白玉堂一脸真诚的样子,眼睛直盯着对方,坚定地应道,“仅此而已!”
展昭听了,将春娘转交的布包打开,里面方方正正一个匣子,有些破旧。打开匣子看时,果然,里面油纸包着一本册子,封皮表面略有些油污,好似是旧物。
白玉堂瞧着一脸得意道,“且不忙看。缉司亲口说的,现下可是我赢了,你不要反悔。”
展昭慨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反悔,从此我不再疑你便是了。”
白玉堂大笑道,“大丈夫说得好!既然你输了,今天这顿酒,合该你来请我才是。”
展昭还不清楚这种酒楼的饮食价格,但不能失了面子,便一口答应。
白玉堂看他豪爽,心里更加高兴。一叠声地唤酒博士,“把这些都撤了,给我们换一些。再要几样新鲜果子,佛手疙瘩、温柑、桃圈、樱桃煎,这四色便够了。还有,我要新法制的鹌子羹、虾蕈子、酒炙肚胘和烧臆子。把鲊是一定要的,配了辣饼子来才可口。你们若有新鲜的翅子海参,也做了汤来,总之要调度的合心配口才好。缉司爱吃蟹,快快换了蟹酿橙来。”
一席话未了,展昭已听得呆了,可对面白玉堂还未说完,
“最主要的是要有新鲜的活鱼,鲤鱼不过一斤的叫做‘拐子’,过了一斤的才是鲤鱼。不独要活的,还要尾巴像那胭脂瓣儿相似,那才是新鲜的呢。还要用香蕈、口蘑、紫菜,再加上那青笋尖儿上头的尖儿,总要嫩切成条儿,要吃那末咯吱咯吱的才好。”
桌上的一壶紫苏酒尚未喝完,白玉堂便催着酒博士道,“取一壶香琼酒来。”
酒博士一脸陪笑道,“二公子,咱们这里没有香琼酒,您再换一个罢。”
白玉堂道,“罢了,温一壶千日春罢。下次若再没有香琼酒,你们也不必开门了。”
酒博士战战兢兢地去了。
看展昭一脸犹疑,白玉堂笑着解释道,“这酒楼本是我家开的,以前的果子总不新鲜,菜也不好吃,被我追着骂了几次,方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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