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刺耳的哧笑混杂着骨矛互击的声响。
几头年轻的雄性在水洼中比拼撕咬与突刺,斗得鳞甲飞扬。
一只背上长着藻刺的鱼人狠狠将骨矛刺入同伴肩窝,溅出污绿色的血液,却换来周围的尖啸欢叫。...
春分之后的第七日,麦浪领的霜荆花仍未凋零。它们悬在枝头,花瓣边缘泛着微弱银光,仿佛拒绝回归尘土。晨露凝于花心,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战火中的城门、有母亲怀抱婴儿的剪影、有一双握紧又松开的手。这些影像转瞬即逝,却真实得令人窒息。
米娅站在守心院后山的观碑台上,手中捧着那枚从黑石中升起的种子。它已不再沉睡,而是每日清晨微微震颤一次,像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她不知它何时会发芽,也不知它将长成何物??但她知道,它的根系早已扎入大地深处,与整片碑林共鸣。
昨夜,她再度梦见了那片红花田。
不是记忆,也不是幻象,而是一种更为古老的“重临”。梦中,风穿过成片怒放的霜荆花,掀起层层波浪般的白色潮水。一个身影立于花海中央,背对她而立,灰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一只手,指向北方。
那一指,贯穿梦境与现实。
醒来时,她的枕边多了一缕干枯的花瓣,颜色赤红如血,触之温热。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变种??霜荆本是纯白,唯有传说中“初代守心者陨落之时”,才会开出此色。
她立刻召集三名资深共鸣者,在藏书塔第七密室举行紧急共感仪式。四人围坐于《见闻补遗》手札四周,以指尖轻触书页,闭目低语古老咒文:“听者为证,忆者为桥,愿过往之音,穿越静夜而来。”
刹那间,空气扭曲。
一道无形波动自书中扩散,整座密室的墙壁开始浮现细密裂纹般的荧光纹路,如同血管复苏。艾琳??现任院长、莉娜徒孙??突然睁眼,瞳孔全黑,声音却非她自己:
>“他在等一个人。”
>
>“不是我,不是你,也不是伊莉莎的血脉……而是那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
>“她生于遗忘之年,活在沉默之地,名字从未刻上任何碑文。可当她说出‘我记得’三个字时,整个记忆之网为之震颤。”
>
>“去找她。在南海断崖下的渔村,潮汐退去第三十七次那天,她会听见风里的呼唤。”
话音落下,艾琳瘫软倒地,面色苍白如纸。其余三人皆冷汗涔涔,其中一人嘴角渗血??过度承接外来意识的代价。
米娅起身,未言一语,转身离去。两小时后,她骑马奔赴港口,随行仅带一枚铜哨、一本空白笔记本,以及那颗仍在脉动的种子。
---
七日后,南海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