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洒下,折射在纱帐之上。
路易斯睁开眼的瞬间,下意识地伸手向侧方摸索。
他的手臂很快碰到了熟悉的柔软。
那是艾米丽熟睡的发丝,带着些许晨间的体温与熟悉的花草香。...
雪线之上,天地如墨染的铁幕压下,极北冰原的风不是吹来的,而是从地底嘶吼着撕裂而出,裹挟着千年不化的寒霜与碎骨般的冰晶。远征队在暴风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神的呼吸上。马匹早已倒毙,尸体被迅速冻结成黑色的雕塑,唯有他们靠着藤蔓缠绕而成的护盾勉强维持体温。那藤蔓来自路易斯左臂的延伸,如同活物般贴附在众人背上,脉动微光,将魔能缓缓输送到每个人的血脉之中。
“再往前……就是情报中标记的坐标。”艾莉娅喘息着,掀开面罩查看手中的水晶罗盘。它的指针不再指向磁极,而是被某种更深层的力量牵引,直指冰层之下三百米处??那里,埋藏着一艘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方舟。
年轻的工兵卡兰跪在地上,手掌贴着冰面,闭目感知。他的额头渗出细密血珠,地脉亲和体质让他能听见大地深处的低语。“它在……唱歌。”他喃喃道,“像是一首葬礼的挽歌,又像……召唤。”
赫尔曼的学徒莉娜紧了紧肩上的古咒卷轴包,声音发颤:“老师留下的笔记里提过‘无魂之舟’。那是旧神用来流放罪种的容器,由七根星陨铁链锁住,沉于永冻之心。一旦破封,不是门开了,而是……梦魇钻进了现实。”
路易斯没有说话。他站在队伍最前方,藤化左臂已完全展开,银色脉络如蛛网般蔓延至周身,甚至在他眼白中浮现出淡淡的符文轨迹。每当他靠近异常节点,身体就会微微震颤,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脑海??贪婪者的低语、暴怒者的咆哮、嫉妒者扭曲的笑容……这些情绪并非外来的侵袭,而是通过地脉反向渗透进他的意识。
他知道,霜荆藤正在将他变成一座桥梁,连接凡人世界与那沉睡的疯狂。
“我们得下去。”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但必须有人留下后路。卡兰,你带着莉娜退到三号观测点,等我信号再前进。若十二小时内未见动静……就引爆预设的魔晶雷阵,封闭整个区域。”
“那你呢?”艾莉娅抓住他的手臂,指尖触到的是冰冷而富有弹性的藤皮。
“我去开门。”他说,“也只有我能开。”
她猛地摇头:“情报说了??‘开门者必失其所爱’!你不能一个人去!”
“正因为我懂这句话的意思,才必须去。”他望着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痛楚,“如果我不去,七城都将陷入混乱。翡翠城只是开始,接下来是粮仓、军营、育婴所……人们会为了半块面包杀死亲人。这不是战争,是灵魂的腐烂。而我能感知它们,是因为我现在……部分地成了它们的一部分。”
风忽然停了。
整片冰原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远处,那道赤红极光再次浮现,缓缓凝聚成一只巨眼的轮廓,静静俯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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