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掠的匪徒,所有在哭泣哀求的村民,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牢牢锁在那堆突然出现的、与周围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散发着食物芬芳的“神迹”上。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剩下风吹过荒原的呜咽声——风卷着地上的尘土和稻草,吹过那堆粮食袋,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所有人粗重而难以置信的喘息声——每个人都在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神……神粮……是神粮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死寂,带着激动的颤抖。
说话的是村里最老的张爷爷,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平时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刚才匪徒抢粮的时候,他躲在自家的地窖里,听见外面没动静了,才颤巍巍地爬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那堆粮食山,还有僵在那里的匪徒。
他先是愣了愣,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疼,只是朝着粮食山和窝棚的方向,不停地磕头。
“咚咚咚”的磕头声,在寂静的村庄里格外清晰。他的额头很快就磕红了,甚至渗出血迹,可他依旧不停,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未知神力的无限敬畏:“土地神显灵了!是土地神显灵了啊!保佑我们村子!保佑我们活下去啊!”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
幸存下来的村民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纷纷跟着跪倒在地。有的村民刚才还在哭,此刻却哭得更凶了,只是眼泪里不再只有绝望,还有一丝激动;有的村民一边磕头,一边学着张爷爷的样子念叨“土地神保佑”;还有的村民抬起头,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那堆粮食山,又看向窝棚的方向——他们都知道,刚才是那个外来的丫头在“祷告”。
一时间,整个村子里都是“咚咚”的磕头声和压抑的哭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土地神显灵”的念叨声。
而匪徒们,则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之中。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有的匪徒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他们是亡命之徒,靠刀口吃饭,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的力气,可眼前这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一幕,却实实在在地冲击着他们固有的认知。
“这……这真的是神显灵了?”一个年轻点的匪徒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那……那我们抢了神粮,会不会遭天谴啊?”
“放屁!哪来的神!说不定是哪个巫医用的障眼法!”另一个年长点的匪徒嘴硬地反驳,可他的声音却有些发颤,眼睛也不敢直视那堆粮食山,“别自己吓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没有一个匪徒敢上前去碰那堆粮食——刚才那从天而降的动静,还有那纯净的粮食香气,都让他们心里发毛。
“都他妈给老子滚开!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响起,瞬间压过了村民的磕头声和匪徒的嘀咕声。
说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