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哪懂炼钢?这不是为难人吗!他大爷的,这叫什么事儿!”
那阵子,易中海也蔫了不少。
他原本在厂里是八级钳工,手艺好,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李怀德掌权后,根本不把老工人放在眼里。
有回易中海想给厂里提个技术改进的建议,特意找了革委会,
可李怀德的人连听都没听,就怼他:“你这是思想保守,跟不上革命形势!”
把易中海气的,好几天没睡好,饭都没吃几口。
相比之下,刘清儒、陶小蝶、何雨水倒是没受太大影响。
刘清儒一门心思只想过安稳日子,不管谁掌权,厂里的采购总得有人跑,
他就埋头干自己的活儿;陶小蝶在食堂里干活麻利,从不偷懒耍滑,
李怀德的人也挑不出错儿;何雨水在宣传科谨小慎微,领导让写啥就写啥,
按要求把文稿弄好就行,没让人抓到半点把柄。
院里的人也渐渐适应了新日子。
许大茂的病时好时坏,咳得越来越厉害,娄晓娥依旧耐心伺候着他,
只是私下里跟刘清儒说:“许大茂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等他走了,我想拾掇一下家里的屋子,要不这味儿也太膈应人了,住着都不舒坦。”
刘清儒点点头,他也看出来许大茂身子不行了,没多说话,只应了句:
“得嘞,到时候要是需要帮忙,你就言语一声。”
于丽在副食品店的工作倒是稳当,她嘴甜,会来事,业绩一直不错,
依旧凭着好业绩拿奖金。
到了秋天,李怀德的革委会总算稳定下来,厂里的生产也慢慢恢复了些。
可李怀德掌权后,更是变本加厉,把自己的心腹安排到各个重要岗位,
还搞了一堆繁琐的规定,连车间里领用个螺丝钉都得层层审批,签字画押,麻烦得不行。
有回陶小蝶去领面粉,跑了三趟才办成,回来跟刘清儒抱怨:
“这李怀德搞的什么鬼规定!领袋面粉都得找三个人签字,折腾死人了!”
刘清儒一点都不意外,说:“别气了,忍忍吧,现在这时候,麻烦不沾身比啥都强。”
陶小蝶喝了口水,叹了口气:“我也就发发牢骚。你说这日子啥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刘清儒望着窗外的老槐树,叶子又开始落了,轻声说:“快了,总会好起来的。”
入了冬,轧钢厂革委会又添了新动静——李怀德为拉拢人心,
把刘海中提拔成革委会下属“思想宣传组”副组长。
消息传到院里那天,刘海中那脸笑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当天就把压箱底的蓝布中山装翻出来,搁炕桌上拿烙铁熨得平平整整,
连领口的风纪扣都扣得严丝合缝,手指头戳上去都硌得慌。
第二天一早揣着怀表,昂首挺胸地去厂里上任,走路都比往常快半拍,
背着手梗着腰,脚尖儿都快翘上天了。
自打当了这副组长,刘海中整个人都变了腔调。
每天下班回院,不再是闷头往后院走,专挑中院人多的时候背着手踱来踱去,
眼神扫过邻居们,那股傲气能从棉帽檐儿溢出来,鼻子眼儿都快翘到脑门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