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敲梆子似的脆生。
没等两秒,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娄晓娥的脸露出来,眼尾泛着红,又藏着点盼,
声音压得低低的:“您可算来了!快进来,小心被东边的二大爷瞅见——
那主儿最近跟猫头鹰似的,专盯院里的动静!”
刘清儒矮着身子钻进去,刚直起身就被娄晓娥拽着胳膊拉到炕边。
炕上的小娃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嘴还时不时咂一下,
是他们半岁大的儿子‘许晓’。
刘清儒听着这名字就膈应,心里跟猴儿吃大蒜似的不是滋味,
但也没办法,这便宜只能让许大茂先占着。
他伸手想摸娃的脸蛋,娄晓娥赶紧按住他的手,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别碰!刚哄睡,这小子惊醒了能闹到后半夜,折腾不起!”
屋里的灯泡还蒙着纸,昏黄的光裹着一股奶香味儿,看啥都蒙着层雾。
娄晓娥转身踮着脚从炕梢的木箱里掏东西,先是个沉甸甸的布包,“哗啦”一打开,
里头十几根足金的大黄鱼,黄澄澄的在月光下泛着亮。
“这是我妈偷偷塞给我,说这是分给我的家底。”
她说话时声音发颤,手还攥着布角不放,“现在外头‘破四旧’闹得凶,
许大茂那德性您也知道,前两天还跟我念叨,要把家里那对青花瓶扔了——
那可是我的嫁妆!他是一点都不心疼,这金条放我这儿,早晚得出事!你都给带走吧!”
刘清儒捏了捏金条,入手冰凉,心里却没当回事——见得多了,早不觉得稀罕。
娄晓娥又从箱子里摸出个锦盒,打开是两支翡翠镯子,
还有块成色极好的玉佩,绿得跟翡翠白菜似的。
“这些也是娘家的老物件,现在外头见着老物件就说是‘封建残余’,
我前两天刚从娘家拿回来,这几天天天提心吊胆,您都拿走,可得藏好了!
这会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真会出大事!”
话音刚落,隔壁偏房突然传来许大茂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得撕心裂肺,
还夹杂着抱怨:“这破病,啥时候能好!真晦气!”
两人瞬间闭了嘴,娄晓娥吓得往刘清儒身边靠了靠,
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指节都泛白了。
等咳嗽声停了,刘清儒才低声说:“你放心,我藏东西严实着呢,
背旮旯儿的地方找遍了都找不着,保证丢不了!
你往后说话也多留点心,别让人抓住啥把柄。”
“我知道。”娄晓娥点点头,手还没松开,“您也注意点,
白天在厂里少说话,别跟人逗闷子,现在这时候,言多必失!”
刘清儒瞅着炕上的孩子,手指蹭了蹭衣角:“得嘞您呐!我会注意的。”
又转头看向她,眉头皱起来:“主要是您,您娘家那成分,可是个大麻烦,甭提多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