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喝多了。
七个人,他存的钱只够要三荤三素六个炒菜。
全紧着张红旗他们和单楹秋吃,他就剩下喝酒了,能不容易喝多吗?
“我不知道楹秋在家是个什么情况,我自打回来,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我不会一次排好几个队买东西,甚至都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哪买,我连花钱都不会了,嘿嘿嘿。
我连公交车都不乐意坐,售票员老查我的票,把我当盲流。
外头这些都不提,在家里面,我也觉得不对劲。
我,嘿嘿,我太能吃了,我吃一顿,顶得上我爹妈吃一天。
所以,我下了班吃完饭,我就一直睡觉,最好能睡到该上班那个点。
最奇怪的是我们家老太太,她总觉得我身上有羊膻味。
我都回来多久了,我还干的是搬垃圾桶的活啊,我身上怎么能还有羊膻味?
嘿嘿嘿,我在家里,自己也不习惯。
我觉得枕头软,我喜欢枕着衣服睡,我不碍着谁吧?
我家老太太觉得,我这样不干净,早晚得生病。
非要给我扭过来……我在蒙东睡土炕,鞋也没脱过,脸就对着羊粪盘子,我也没得病啊!
我……”
“好了,何成,你喝多了。”
单楹秋突然开口,止住了何成的诉苦。
何成愣了一下子,嘿嘿笑起来:“越扯越远了,红旗柱子你俩打猎,都用的五六半?
那可太带劲了,跟我说说呗,我们都是骑着马套狼,可费劲了!”
何成和单楹秋他们这一拨人,几乎是最难的。
也几乎是最后回城的知青。
刚回来的时候,这俩人都不适应城市的环境了。
在最美好的年纪,他们待在天大地阔的内蒙,早已习惯了空旷和苍茫。
心心念念回到了自己家,结果出趟门,哪哪都是人……
何成有一次没忍住,在人群里扯着嗓子嚎,那声音,就跟狼嚎一样,差点就被人当成傻子按住。
京城纵有万般好,可也并非人人都活的如意。
单楹秋搀着何成踉踉跄跄的走了,张红旗他们也慢吞吞的往家走。
“红旗,何成挺那啥的……”
“他去不了咱们驻京办,别想了。”
“嗯呐,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赵铁柱有点讪讪然。
张红旗不得不多解释两句:“咱们给秋姐塞进去就可以了,咱们今后用得着她的地方也多,有点什么事,方便。
可何成不一样,他要是也进了驻京办,今后但凡有点什么事,秋姐是瞒着他呢,还是让他也掺和进来呢?
让他搀和进来,他又不懂那些东西,他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他又爱和人唠嗑,又爱喝酒,不合适的。
不过何成这人看着还成,咱们还是另外想招吧。
能帮帮一把,不为别的,就冲秋姐。”
世上的可怜人多了,谁还能全都管过来一遍呢?
何成说起来那是一肚子委屈,实际上也确实难熬,可比他更差更难熬的人,也一抓一大把。
说白了,赵铁柱有点感情用事了,就是觉得这家伙挺憋屈,挺可怜。
张红旗不介意在顺手的时候,拉何成一把,可那也是冲着单楹秋。
说起来有点市侩,可做人,不就得先把自己和身边人安排好,再说其他人吗?
帮单楹秋,是图她有文物古董方面的见识,图她嘴严,人牢靠!
接下来,才是她和虎妞对脾气,处的亲。
别说张红旗了,就是虎妞和苗子也是这个看法。
何成真不适合也弄进驻京办。
这事眼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何成这小子运气真的好,张红旗他们偶然之间,听说了个能给他换工作的机会。
事情是马晓玲偶然提起来,给她爸爸开车的司机师傅早些年就有腰椎方面的问题,属于职业病。
这两年越发严重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