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监狱的洗衣房内,湿热的水汽与消毒液刺鼻的气味混杂,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鲍玉佳站在一台老旧的工业洗衣机旁,听着机器运转的轰鸣声,目光却敏锐地扫视着周围。
自从图书馆那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后,监狱内的气氛生了微妙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并非全然向好。
&0t;听说了吗?&0t;马文平不知何时凑到魏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恰好能让附近的几个人听见,&0t;有人向管教打小报告,说咱们拉帮结派。
&0t;
魏茫然地抬起头,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0t;谁?谁打小报告?&0t;
&0t;还能有谁?&0t;马文平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正在远处整理衣物的张帅帅,&0t;有些人表面上装得正直,背地里可不一定。
&0t;
这番对话像一颗毒种,在潮湿的空气中悄然生根。
程俊杰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却没有出声。
他想起昨天马文平也找过他,说曹荣荣在医务室偷偷记录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要做什么。
分化与猜疑,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监区内悄然编织。
午饭时间,食堂里的气氛格外凝重。
危暐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饭菜几乎未动。
马文平端着餐盘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0t;听说你父亲的老部下最近来看过你?&0t;马文平状似随意地问道。
危暐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0t;你听谁说的?&0t;
&0t;这你别管。
&0t;马文平压低声音,&0t;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有些人就等着抓你的把柄。
你父亲虽然倒了,但毕竟曾经是上校,盯着你的人可不少。
&0t;
这番话巧妙地击中了危暐内心最敏感的部位。
自从父亲危金根倒台后,他一直在担心会受到牵连。
此刻,马文平的&0t;提醒&0t;让他更加坐立不安。
与此同时,在食堂的另一端,曹荣荣注意到梁露一直低着头,神情异常。
&0t;怎么了?&0t;曹荣荣轻声问道。
梁露犹豫了一下,小声说:&0t;有人告诉我,说你在医务室记录大家的病情,是要是要交给管教。
&0t;
曹荣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确实在记录,但那只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每个人的健康状况,以便在必要时提供帮助。
现在,这个善意的举动却被曲解成了告密。
下午的劳动时间,金属加工车间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张帅帅现,平时会主动与他配合的几个犯人今天都刻意避开他。
当他想要帮忙搬运重物时,伍华权竟然抢先一步把东西搬走,嘴里还嘟囔着:&0t;不敢劳您大驾。
&0t;
&0t;怎么回事?&0t;张帅帅忍不住问身边的鲍玉佳。
鲍玉佳停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额头的汗:&0t;有人在散布谣言,说你是管教的眼线。
&0t;
张帅帅的拳头骤然握紧,但他很快又松开。
他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在制造分裂。
收工后,在返回监舍的路上,马文平故意走在魏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地说:&0t;要我说啊,这监狱里最可怕的不是管教,而是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你说是不是,老魏?&0t;
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朝张帅帅的方向瞥了一眼。
当晚,监舍熄灯后,鲍玉佳躺在床铺上,仔细回想着这一整天生的事。
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暗流正在监区内涌动,其目的就是要破坏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信任。
第二天放风时,情况更加明显。
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人明显分成了几个小团体。
马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