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里挤出几个字,“先把‘钉子’拔了。”
这个“钉子”
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在上海,林建奇接到了来自新城监狱的一个加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正是经过层层转接的老陈。
老陈详细汇报了那天晚上的情况,以及他观察到的监狱内部的细微调整。
“消息来源可靠吗?”
林建奇沉声问。
“鲍玉佳,原侦察兵,因私刻公章和卷入孙鹏飞案入狱。
在南昌监狱期间,曾有迹象表明受到胁迫,并有微弱悔过表现。
这次冒险传递信息,可信度较高。”
老陈汇报得客观冷静,“我们已经做了预防性布控,但对方很警觉,似乎有所察觉。”
“保护好信息源的安全。”
林建奇指示,“将计就计,外松内紧。
既然他们想跑,就给他们创造一点‘机会’,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重点监控武京伟、沈舟、张帅帅,特别是他们接触工具和靠近西墙的行为。
收集固定他们预谋越狱的实证。”
“明白。”
挂断电话,林建奇对身边的郑雅萍说:“狗急跳墙了。
越狱罪上加罪,正好可以将这伙顽固分子一网打尽,彻底铲除隐患。”
郑雅萍点点头,但眉宇间有一丝忧虑:“鲍玉佳……他这次冒险,是把双刃剑。
如果我们的行动稍有不慎,他第一个会被灭口。”
“所以必须快、准、狠。”
林建奇目光锐利,“而且,这也是对他的一次终极考验。
是继续在泥潭里沉沦,还是真正抓住这最后的救赎机会,就看他的选择了。”
监狱内,气氛愈诡异。
武京伟等人暂时按兵不动,但暗流涌动。
鲍玉佳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他知道武京伟已经在怀疑他,甚至可能开始策划灭口。
他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同时焦急地等待着外界的反应。
一天午饭后,在水房清洗饭盒时,鲍玉佳无意中与也在洗涮的梁露擦肩而过。
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但在水流声的掩护下,梁露极快地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鲍玉佳挽起的袖口里。
回到监舍,鲍玉佳躲在被窝里,用颤抖的手打开纸团,上面是熟悉的歪斜字迹:
“风紧,慎言。
彼疑心已起,恐对君不利。
外界或有安排,君且忍耐,务必自保。
l”
纸条虽短,信息量却巨大。
梁露不仅察觉到了危险,似乎也隐约感知到外界可能有所动作。
这给了鲍玉佳一丝微弱的希望和巨大的安慰,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变故生了。
张帅帅在工场劳动时,因“违反操作规程”
,被管教单独带走关了小号禁闭。
理由看似充分,但时机耐人寻味。
武京伟和沈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张帅帅是计划中重要的体力执行者,他的突然被隔离,打乱了他们的节奏,也加深了他们的疑惧。
鲍玉佳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这是巧合,还是老陈和外面警方行动的开始?张帅帅的被隔离,是保护他,还是……一种敲山震虎?
危机四伏的监狱里,信任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在钢丝上行走。
武京伟的疯狂,沈舟的算计,鲍玉佳的挣扎,梁露的隐忍,以及看不见的警方布局,共同编织成一张越来越紧的网。
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几乎让人窒息。
下一次放风,下一次劳动,都可能成为点燃导火索的时刻。
鲍玉佳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快要到了。
他摸了摸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那点微痛提醒着他,他已经没有退路。
要么和武京伟一起毁灭,要么抓住那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