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铺位上,睁大眼睛望着黑暗。
武京伟的威胁、沈舟的钢条、父母苍老的面容、以及高墙电网的景象,在他脑中交替闪现。
他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缘,无论向前向后,都是深渊。
告?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但武京伟“外面有人”
的说法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
万一告失败,或者武京伟的同伙在外面报复……他不敢想象后果。
可不告,难道真要参与这必死无疑的越狱?或者等着武京伟现自己“无用”
后被“处理”
掉?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甚至开始病态地思考越狱的细节,仿佛那真是一条生路。
需要工具……沈舟似乎已经在搜集。
需要外部接应……武京伟信誓旦旦。
需要时机……下周三……
不!
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不能!
绝对不能!
那是一条死路,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连累家人,更是对法律和曾经身穿军装的彻底背叛!
他必须想办法。
可是,在这个完全封闭、处处是眼线的环境里,他能怎么办?找梁露?她和自己在不同监区,接触机会极少,而且风险太大。
就在这时,监舍走廊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是夜班管教巡逻。
手电筒的光柱偶尔扫过门上的观察窗。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突然闯入鲍玉佳的脑海。
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许……可以利用这次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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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脚步声的节奏和间隔。
当管教的手电光再次扫过,脚步声在门外略有停顿时,鲍玉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用头撞向冰冷的墙壁,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咚!”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外的脚步声立刻停下,手电光定格在观察窗上。
紧接着是钥匙串哗啦作响的声音。
“怎么回事?!”
管教严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同监舍的其他犯人被惊醒,出不满的嘟囔。
鲍玉佳蜷缩在地上,捂着额头,出痛苦的呻吟,指缝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是他刚刚偷偷咬破嘴唇抹上去的血)。
“报……报告政府……我……我头疼得厉害……从床上摔下来了……”
他声音虚弱,表演得天衣无缝。
管教打开门,手电光照在他“鲜血淋漓”
的额头上(其实是嘴唇的血和灰尘的混合物)。
管教皱紧眉头,骂了一句:“妈的,净添乱!
起来,去医务室!”
这是鲍玉佳唯一的机会。
他要在去医务室的路上,想办法引起这位夜班管教的注意,用最隐晦的方式,传递出警告。
这无异于一场豪赌,赌这位管教是否足够敏锐,是否值得信任,赌武京伟的眼线是否无处不在。
他被管教架起来,踉跄着走出监舍。
在经过武京伟所在的监舍门口时,他感觉到一双阴冷的目光正透过观察窗盯着自己。
他不敢回头,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通往医务室的走廊漫长而寂静。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必须在那短短几分钟内,做出决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
高墙内的暗影更加浓重,一场关乎生死、考验人性与智慧的无声较量,在这寂静的午夜,进入了最惊心动魄的阶段。
而远在上海的林建奇,刚刚收到新城监狱方面关于近期犯情动态的例行通报,其中提到了重点人员的情绪似乎有些异常波动。
职业的敏感性,让他立刻提笔在“武京伟”
、“沈舟”
和“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