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第一监狱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孙鹏飞(石家庄)虽被严控,但其植入的毒素——那种对秩序与规则的蔑视,对弱肉强食法则的病态信奉——并未根除。
它像休眠的火山,在暗处积蓄着能量,寻找着新的喷点。
这一次,它瞄准了陶成文(假军官)离去后留下的权力真空与那引人遐想的“隐秘遗产”
。
通过极其隐蔽的渠道(如放风时难以察觉的手势、特定物品的摆放),孙鹏飞向监区内少数几个依旧对其效忠、同样戾气深重的犯人传递了指令:煽动对陶成文遗留“资源”
的争夺,制造混乱,挑战管理权威,试图重建其阴影下的秩序。
头脑简单、极易被煽动的危暐(vcd)(福州)成了马前卒。
他在几个核心分子的怂恿下,开始在犯人中散播毒液般的谣言:
“陶成文那老狐狸,肯定还有私货没吐干净!”
“听说他有个小本子,记着不少人的‘好事’呢,藏得严实…”
“谁要是能弄到手,那就…”
这些话语在压抑的环境中迅酵,刺激着人性中的贪婪与猜忌。
一股暗流开始在监区涌动,一种寻找“宝藏”
、互相试探的诡异气氛悄然形成。
张帅帅(陕西靖康)与沈舟(浙江嘉定)的刑满离开,使得监区内抵制这股歪风的正面力量有所削弱。
鲍玉佳(安徽淮南)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沉默世界里,但对周遭逐渐升腾的躁动,保持着本能的警惕与疏离。
冲突在一次放风时骤然引爆。
危暐及其同伙,借口“搜查违禁品”
,强行对原属陶成文、现由一名性格怯懦的犯人使用的储物柜进行翻查,双方爆激烈推搡。
叫骂声、起哄声瞬间撕裂了放风场的平静,混乱像瘟疫般蔓延。
魏(新城场站油料股)恰在附近。
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嘈杂的吼叫,瞬间击穿了他脆弱的心理防线,将他拖回那个噩梦般的仓库。
他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头猛地蜷缩倒地,身体剧烈颤抖,陷入无法控制的崩溃状态,嘴里只剩下破碎的哀鸣:“别打!
俺错了…听话…啊——!”
魏的剧烈反应让部分起哄者愣住,现场出现片刻凝滞。
但危暐等人却因此更加得意,仿佛这恐惧证明了他们的“力量”
。
危暐甚至指着崩溃的魏叫嚣:“看见没!
?连这傻子都知道怕!
东西肯定在!
交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身影动了。
是鲍玉佳。
魏那撕心裂肺、充满原始恐惧的惨叫,像一道终极闪电,劈开了他用以自我封闭的厚重冰层。
新城场站的暴力、陶成文的绝望、眼前正在上演的欺凌——一幕幕画面在他脑中轰然重叠、爆炸!
一股积压已久、混合着滔天愤怒、无尽羞愧与破釜沉舟般勇气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所有的枷锁。
他猛地推开身前的人,如同一头怒的雄狮,几步冲到危暐面前,那双常年麻木的眼睛此刻赤红骇人,出了一声嘶哑却震人心魄的怒吼:
“滚开!
!
!”
他一把死死揪住危暐的衣领,惊人的力量几乎将对方提起,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你们还要怎样?!
非把人往死里逼吗?!
啊?!”
他血红的眼睛扫过周围那些僵住的犯人,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欺负一个病人!
欺负一个走不出来的!
算什么玩意?!
和孙鹏飞一窝的畜生!
!
!”
鲍玉佳的悍然爆,瞬间震慑了全场。
这个平日如磐石般沉默、只知劳作的老兵,此刻爆的怒火与力量,以及话语中那份赤裸裸的悲愤,让所有人为之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