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和回避客观上纵容了恶。
我们的矫治工作,也要想办法撬动他们的良知,鼓励他们敢于对错误行为说‘不’,哪怕只是报告。
要让他们明白,在这里,真正的‘自保’是共同维护一个公正、安全的环境,而不是躲回自己的壳里。”
一套更具针对性的管理矫治方案开始悄然实施:
孙鹏被调整了监舍和工位,其活动受到更密切的监视。
陶成文和魏增加了与心理辅导员见面的频率,监狱也尝试安排一些温和、需要耐心的手工劳动给他们,试图重建他们的专注力和价值感。
监狱开展了以“反欺凌、促和谐”
为主题的教育活动,鼓励犯人通过匿名信箱反映问题,并承诺保护举报者。
变化是缓慢而细微的。
一天,在学习讨论中,当管教干部讲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时,张帅帅注意到沈舟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又一次,魏在完成一个精细的模型拼接后,脸上露出了极其短暂的一丝满足神情,虽然很快又消失了。
甚至鲍玉佳在新工段挥汗如雨时,那种纯粹的体力消耗似乎暂时压过了内心的恐惧。
林建奇和郑雅萍通过系统内的信息交流,关注着这些变化。
“监狱是社会的极端缩影。”
林建奇沉声道,“那里的斗争,同样是善与恶、麻木与觉醒、破坏与重建的斗争。
甚至更集中,更赤裸。”
“法律的判决画下了行为的底线,但人心的改造是一场更漫长的战争。”
郑雅萍回应道,“需要耐心,需要专业,更需要不放弃的信念。
能看到微光,就有希望。”
高墙之内,阳光透过铁窗,依然每天落下。
孙鹏飞在更强的管控下,眼神愈阴鸷。
陶成文依旧惊惧,但偶尔能睡个整觉。
魏的噩梦频率有所减少。
张帅帅和沈舟开始偶尔交谈几句。
鲍玉佳用疲惫换取着暂时的平静。
那场试图在监狱内重演的暴力,最终被系统性的干预和个体心中残存的微光所阻遏。
它再次证明,彻底的矫治绝非仅靠禁锢就能实现,它需要持续的光照、专业的疏导和不懈的努力,去唤醒那些尚未完全泯灭的良知,去对抗深植于人性中的幽暗,去真正地……救人。
这条路,漫长而艰难,但每一步都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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