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上泼洒更肮脏的污秽。
“赵经理在哪?”
检察官追问。
“跑…跑了…”
刘德贵眼神惊恐,“前两天…王主管出事…他就…就联系不上了…手机关机…公司也锁门了…”
线索延伸,指向了更上游、更隐蔽的毒源——“康健生物”
。
这条由贪婪和渎职浇灌出的毒链,其根系盘根错节,深入社会阴暗的土壤。
监狱高墙内那些被蚀穿的灵魂,无声地控诉着墙外输送毒液的罪恶。
蚀巢虽毁,毒根难除。
福州,市局看守所,律师会见室。
危暐穿着橘黄色的囚服,头油腻地贴在额头上。
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对面不再是西装革履的律师,而是老吴。
老吴只带了一个记录本,没穿警服,眼神却比任何制服都更有压迫力。
“你爸死了。”
老吴开门见山,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天气。
危暐猛地抬起头,瞳孔瞬间放大,呆滞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惊愕、茫然,随即是巨大的、无法置信的恐惧,最后化为一种被抽空灵魂的灰败。
“死…死了?”
他喃喃地重复,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心肌梗塞,死在军区总院的高干病房。”
老吴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危暐脆弱的伪装,“他死前,知道了你签了认罪书,知道了你把他替你违规批航线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也知道了林奉在印尼的‘蜂鸣’武器场,是用你‘远洋贸易’的船运的部件。”
危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那不是悲伤的泪,而是被彻底剥光、暴露在悬崖边上的极致恐惧。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林奉骗我…我爸…我爸他…”
语无伦次,试图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瑞士账户那三百万美金‘养老金’,是林奉洗钱网络的分支打过去的。”
老吴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你爸穿着军装躺进棺材的时候,身上还背着泄密、渎职、协助贩卖致命技术的嫌疑。
危家几代人的脸,被你和你爸,用林奉的脏钱,蚀得干干净净。”
他顿了顿,看着危暐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现在,林奉的‘蚀巢’在印尼被端了,他的‘蜂鸣’武器成了废铁。
他完了。
你呢?危暐?你爸用命替你填了窟窿,你就打算在监狱里,顶着‘卖国贼儿子’、‘脑控武器贩子’的名头,烂下去?还是…做点像个人样的事?”
危暐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吴,里面充满了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绝望和疯狂:“我…我说!
林奉…林奉在国内…还有个…还有个备用的‘蚀巢’!
不在达州!
在…在闽清!
付书云那个山洞实验室…地下!
更深的地方!
他…他偷偷改造过!
里面…里面还有一批…没来得及处理的‘实验数据’!
还有…付书云死前…藏起来的…‘蚀链’协议…原始备份!”
巨大的恐惧和对林奉的怨恨,终于压垮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用父亲的生命和家族的彻底崩塌,换取了一个指向“蚀链”
最后秘密的坐标。
这蚀骨之链崩塌时溅起的尘埃,埋葬了荣耀,也暴露了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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