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察觉的满意弧度一闪而逝。
曹荣荣猛地站起,指着凶手消失的方向,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是他!
就是那个断指恶魔!
给我弟弟扎针的畜生!
他毁证据!
灭口!”
她的控诉,再次将法庭的焦点死死钉在“齿轮会”
无所不用其极的凶残之上!
虽然存储终端受损,但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袭击本身,已成了犯罪集团垂死挣扎、妄图掩盖真相的最有力罪证!
海东市局,最高等级隔离审讯室。
空气冰冷,弥漫着消毒水和镇定剂混合的刺鼻气味。
张帅帅被束缚在特制的合金椅上,身上缠满绷带,右臂打着石膏,脸色灰败。
他眼神空洞,瞳孔深处残留着微弱的墨绿色光芒,如同即将熄灭的鬼火。
身体在镇定剂作用下不再狂躁,却依旧不时地无意识抽搐,喉咙里出低沉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一位穿着白大褂、气质温和却眼神锐利的神经学专家坐在他对面,旁边是脑波监测设备。
专家没有急于提问,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张帅帅,试图穿透那层被“烙印”
扭曲的意识屏障。
“帅帅,”
专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频率,“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现在很安全。”
张帅帅没有任何反应,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
专家调整了一下设备,屏幕上复杂的脑波图谱中,代表深层潜意识活动的波段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他捕捉到了这一点,继续用平缓的语调引导:“我们聊聊…靖康县…你的家…后山…你放羊的那条小溪…”
“溪…”
张帅帅干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出一丝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屏幕上,代表记忆区域的脑波活动猛地跳动了一下!
“对,小溪。
水很清,里面有石头,有小鱼…”
专家循循善诱,“你爹…张大山…他总在溪边那块大青石上抽烟等你…烟袋锅子…铜的,亮亮的…”
“爹…烟袋…亮…”
张帅帅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聚焦,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雾,看到了家乡的景象。
但随即,墨绿色的光芒猛地一闪,他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脸上露出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嘶声尖叫:“针!
绿火!
烧!
烧脑子!
别扎我!
啊——!”
脑波监测屏上瞬间爆出刺目的红光!
代表“烙印”
控制程序的信号强度陡增!
“注射稳定剂!
降低刺激!”
专家果断命令。
药物注入,张帅帅的抽搐渐渐平息,再次陷入那种空洞的麻木状态,只是眼角无声地滑落两行浑浊的泪水。
审讯室外,隔着单向玻璃,张宇和陕西赶来的专案组负责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张帅帅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仿佛就在耳边。
“烙印的深层抑制太强了,”
专家走出审讯室,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强行刺激记忆会引剧烈的程序反噬和生理痛苦。
他潜意识里对‘断指人’和‘绿火’的恐惧是真实的,是‘烙印’植入时伴随的巨大痛苦留下的烙印。
但更核心的指令层…如同钢铁枷锁。”
他调出刚才的脑波图谱,指向张帅帅意识闪回、提到父亲和烟袋时,那短暂而强烈的波动点:“这里!
在‘烙印’程序被强制激活(如滨海高架战斗)前,属于‘张帅帅’本身的意识并未被彻底抹杀!
而是被压制、禁锢在最深处!
就像…被关在黑匣子里。
如果能找到钥匙…”
“钥匙?”
张宇的目光锐利如刀。
“可能是某个强烈的情感锚点,一个能短暂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