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淮南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
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心电监护仪出单调而规律的滴答声。
鲍玉佳躺在病床上,左肩被厚厚的纱布包裹,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蜡黄。
麻药的效果正在褪去,伤口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筋肉。
他努力想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光晕。
“鲍师傅?鲍师傅?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温和但透着力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鲍玉佳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渐渐聚焦。
床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警服,神色肃穆。
另一个穿着便装,身姿笔挺,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正是张宇。
他亲自从海东赶来了。
“张…张处长?”
鲍玉佳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
“是我。”
张宇微微俯身,声音低沉清晰,“鲍师傅,你做得很好。
非常勇敢。
老李…已经脱离危险了。”
提到老李,鲍玉佳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泪水。
他记得那声闷响,记得喷涌的鲜血。
“王…王经理他…”
“王经理当场死亡。”
旁边的刑警沉痛地接口,“袭击者是职业杀手。
我们正在全力追捕,那两个人非常狡猾,利用银行内部结构和我们对伤员的优先救治,暂时逃脱了。
那个手提箱…也没能截住。”
手提箱…绿光…
这两个词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鲍玉佳的混沌!
昏迷前那惊悚的一幕猛地冲回脑海:老李倒在血泊中,王经理扭曲的尸体,那两个西装杀手冷酷的眼神,以及…那个被小心翼翼放入银色手提箱的、散着幽幽绿光的圆柱形容器!
那非自然的冰冷气息,那让人心悸的光芒!
“箱…箱子!”
鲍玉佳激动地想坐起来,肩头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绿…绿的!
里面…那东西…活的!
我感觉…它在…看我!”
他语无伦次,眼中充满了生理性的恐惧,那是目睹了越理解范畴的恐怖之物后的本能反应。
“别急,鲍师傅,慢慢说。”
张宇按住他未受伤的右肩,沉稳的力量传递过去,“你看到了那个容器?什么样的?”
“圆…圆柱的…像保温杯…但…但厚得多…金属的…绿光…很冷!
像…像冰疙瘩!
但…但那光…在动!
像心跳!”
鲍玉佳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那两个人…他们…他们好像很怕它…拿的时候…手…手很稳…但眼神…很小心…像捧着炸弹!”
“他们说了什么吗?任何话?”
张宇追问,目光如炬。
鲍玉佳皱紧眉头,剧痛和当时的混乱让记忆碎片化。
他闭着眼,汗水浸湿了鬓角。
“…好像…有一个人…对另一个说…‘快点…‘方舟’…在等…标本…必须准时…’…对!
‘方舟’!
‘标本’!
他说了这两个词!”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张宇,“‘方舟’在等‘标本’!
他们…他们就是来抢‘标本’的!”
方舟!
标本!
这两个词如同密钥,瞬间激活了张宇脑中所有关于陈守仁慈善晚宴和破碎指令的信息!
淮南工行的代号“巢穴”
保管库,就是“标本”
的一个临时存放点!
而袭击者抢走的“标本”
,正是要送往“方舟”
!
这个“方舟”
,极可能就是陈守仁在晚宴上进行转运的关键节点!
鲍玉佳用鲜血换来的情报,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