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梦到孙子吃了有毒海产浑身蓝的恐惧吗?
他猛地啐了一口,沙哑地吼道:“滚!
老子不卖祖宗的海!
更不卖良心!”
他弯下腰,颤抖着捡起那张被踩脏的告知书,如同捧着一纸浸透血泪的诉状,蹒跚着走向码头边临时设立的、门可罗雀的“污染受害群众登记点”
。
登记点简陋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年轻的检察官助理,正耐心地向另一位抹泪的老渔民解释司法救济程序。
看到陈大海走来,她抬起头,眼中是理解和沉重。
陈大海将告知书重重拍在桌上,声音嘶哑却带着最后的倔强:
“同志,登记!
我叫陈大海!
我要告!
告那些放毒的!
告那些不管事的!
告到天边去!
我的海…不能就这么完了!”
海东市检察院。
张宇站在窗边,看着城市渐亮的灯火。
桌面上摊开着几份文件:
城东污水厂查封报告及毒废料样本检测结果(确凿罪证)。
鑫隆化工厂环评疑点及关联账户异常资金流(调查方向)。
国际刑警组织关于东亚r国那家注销军工实验室的初步反馈(线索指向某跨国医药巨头影子子公司)。
陈大海等渔民按满红手印的集体申诉信。
深海巨兽的残骸正在沉降,但它喷吐的毒液,却在现实的土壤里滋生出新的荆棘。
污染不仅是环境指标,更是人心上的腐蚀剂。
有人想用钱封口,有人推诿责任,有人绝望呐喊。
他拿起内线电话:“技术科,对李晴病房和法医中心样本库的所有异常能量读数、温度波动、冰晶生成数据,进行时间序列交叉分析。
我要知道,她的身体变化,是否与外界污染扩散存在更深层次的同步律动。”
“另外,”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检察官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准备材料,对临港新区管委会原分管环保副主任、环保局监测站站长,以涉嫌环境监管失职罪、滥用职权罪立案侦查。
就从‘鑫隆化工’的环评和污水厂的监管漏洞开始。
这把火,该烧一烧那些装睡的人了。”
深海的血痕未干,检察官的笔锋,已蘸满人间泥泞,在污染的账簿上,划下第一道追责的刻痕。
而病房内,李晴左臂疤痕核心的暗红光芒,在无人察觉的深度昏迷中,似乎随着远方海浪的节奏,极其微弱地呼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