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凝固了。
平台边缘,一个身影凝固在那里。
陈默。
他单膝触地,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一种永恒的守护姿态。
厚重的冰晶覆盖了他的全身,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棺椁。
冰层之下,他低垂的头颅轮廓模糊,双手却异常清晰地捧在胸前——捧着一本被冰封的、墨绿色封皮的日志。
日志翻开的末页,透过晶莹的冰层,可以清晰地看到烙印其上的幽蓝律令正文,以及下方那行同样被冰封的、深邃的幽蓝血誓:
【持灯者永不行刑权…环境为基,人心为秤…】
光束移动。
照亮了平台边缘的墙壁下。
另一具躯体。
洪学友。
他焦黑的躯干同样被厚厚的幽蓝冰晶包裹,靠着冰冷的墙壁,头颅低垂。
冰层完美地封存了他最后的状态:伸出的右臂无力垂落,那只焦黑碳化、熔铸着血色“光”
字的手掌,如同用生命浇筑的图腾,被冰晶永恒定格。
而在那只手掌旁边,紧贴着冰冷地面的位置,冰层之下,隐约可见他左手食指最后伸出时,在厚厚的尘埃上划出的、一道深深的、未完成的刻痕——
那是一个只写了一半的字:“城”
。
左边是“土”
字旁,右边那一竖只划下短短一截,力竭而止。
无碑之“城”
。
光柱继续扫视。
照亮了平台上方。
亿万悬停的雨滴。
它们被封存在厚重的冰川之中,每一颗都如同微小的蓝色星辰,内部凝固的幽蓝律文在考古队的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而冰冷的光晕。
它们静止着,沉默着,构成一片覆盖整个机房的、凝固的星河。
这片星河的中心,正对着下方陈默垂捧书的剪影,以及洪学友那只指向未完成“城”
字的焦掌。
死寂。
考古队频道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副手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我的天…他们…他们真的在这里…像…像琥珀里的虫…”
李晴没有回应。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陈默怀中那本冰封的日志上,锁定在那幽蓝的血誓文字上。
防护面罩下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念诵着那行被冰封了三十七年的誓言:“…持灯者永不行刑权…环境为基…人心为秤…”
就在她念出“人心为秤”
四个字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源自冰川核心、源自脚下星球深处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传来!
紧接着!
封冻着亿万悬停雨滴的厚重幽蓝冰层内部,那些凝固了三十七年的幽蓝律文,毫无征兆地…亮了!
不是反射考古队灯光的光芒!
是它们自身在光!
光芒由内而外,由弱渐强,幽蓝色的光晕瞬间充盈了每一颗冰封的雨滴!
整个被封存的机房,瞬间被这片由内而的幽蓝星光照亮!
考古队的强光灯在这片源自历史与律法本身的辉光下,黯然失色!
“看!
雨滴…雨滴在动!”
副手惊恐地指向头顶!
并非下落!
冰层中,亿万颗被点亮的、承载着幽蓝律文的雨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唤醒,开始了极其缓慢、却坚定无比的…上升!
它们挣脱了冰的束缚,无视了重力的牵引,如同亿万点逆飞的蓝色流星,从冰川深处,从陈默和洪学友的冰封躯体旁,从平台的上方,向着机房被冰川封闭的穹顶…向上漂浮!
冰层在上升的雨滴周围无声地消融、退让,仿佛在为它们让开通往苍穹的道路。
上升的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它们汇聚成一条条幽蓝色的光之溪流,溪流又汇聚成奔腾的光之河!
考古队员们被这神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