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王爷!\"
一个满脸是血的传令兵踉跄跑来,\"城门已…已夺回…\"
南风义缓缓抬头,发现这个\"兵\"其实是神机营的书记官,平时连刀都握不稳的文弱书生,此刻却提着颗蒙族头颅。
\"我军伤亡?\"
\"神机营阵亡两千八百余人,重伤…没有重伤。\"
言下之意,能活的都站着了。
\"传令。\"南风义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停下动作,\"把阵亡弟兄的遗体收拢,把城门清理出来…\"
外面,还有将士。
没有抗议,没有犹豫。
还活着的神机营将士沉默地搬运同胞尸身,像垒沙包一样加固这血肉筑成的屏障。
有个独臂士兵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家乡小调,调子欢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南风义最后看了一眼朝阳,转身走向城上。
他得去组织下一道防线。
身后,那面插在少年胸膛上的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当南风义登上城墙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几乎让他窒息。
城外的戈壁滩上,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精心修筑的防御工事成了笑话。
拒马阵被踏平,陷马坑里填满了尸体,箭楼燃着熊熊大火,黑烟直冲天际。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戈壁的地面上裂开了无数黑洞,源源不断的妖族正从地底涌出,像蚁群般扑向残存的南昭军队。
战场已经彻底乱了。
残存的御南军士兵们被切割成无数小块,与妖族犬牙交错地厮杀在一起。
有人被三四个蒙族战士围攻,肠子拖在地上还在挥刀。
有人抱着雪魔滚进火堆,惨叫声与怒吼声混成一片。
更有人浑身插满羽箭,却仍死死掐着鬼族的脖子,直到被毒雾腐蚀成白骨…
\"王爷…\"
副将声音发颤,\"弓弩营请示,是否放箭?\"
南风义死死攥着墙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放箭?
怎么放?
城下还有至少三千御南军将士在与妖族厮杀,一旦箭雨落下,他们必死无疑!
可不放箭…
那些从地道中源源不断涌出的妖族,很快就会彻底淹没残军,然后,城门将再次面临冲击。
而就在南风义犹豫之时,城下突然传来声音。
\"放箭啊!快放箭!\"
一声嘶吼突然从城下传来。
南风义低头看去,只见一个没了左臂的校尉正挥舞着断刀,边砍杀边朝城头怒吼。
他认出来了,那是西营的徐校尉,去年刚娶了媳妇。
\"别管我们!放箭!\"
更多的喊声从战场各处响起——
一个被雪魔咬住肩膀的士兵,用最后的力气把火雷塞进妖兽嘴里,同时仰头大喊:
\"放——箭——!\"
几个结成圆阵的重甲兵,背靠背抵挡着潮水般的攻击,齐声高呼:
\"为了永安——!\"
最令人心碎的是东侧那个小方阵,十几个明显是新兵的少年,围着一面残破的军旗死战。
他们中有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军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却红着眼睛一遍遍重复:
\"放箭!放箭!放箭!\"
\"王爷!\"
副将急得满头大汗,\"再不放箭,妖族就要冲过来了,城门会…\"
后面的话没说,但所有人都懂。
南风义的嘴唇颤抖着。
他看见徐校尉被蒙族战士一斧劈开胸膛。
看见那个塞火雷的士兵与雪魔同归于尽。
看见少年方阵一个接一个倒下……
余光瞥向城内。
街道上,幸存的御南军仍在与渗透进来的妖族厮杀。
一个母亲抱着孩子从燃烧的房屋里冲出,却被鬼族刺客一刀穿心。
几个白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