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官,嘶吼着:
\"老子宁愿死在自己人手里!\"
混乱,到处都在发生。
当太阳西沉时,戈壁上只剩下两种声音。
妖族庆祝胜利的咆哮。
和伤者渐渐微弱的呻吟。
在尸堆最深处,那个雀斑少年还活着。
他蜷缩在百夫长的尸体下,满脸是血,不是他自己的。
透过尸体的缝隙,他看到蒙族战士用南昭军旗擦斧头上的脑浆。
看到羽族围着火堆烤某种条状物;看到柳族女子把毒液滴进水囊,那是明天要投入城中的\"礼物\"。
少年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不敢哭出声。
手腕上还系着娘亲求的平安符,已经被血浸透了。
戈壁变成了屠宰场。
鲜血渗入干燥的沙土,形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泥沼。
断肢和内脏挂在拒马桩上,像是某种诡异的装饰。
一个蒙族战士踩住垂死的南昭士兵,慢条斯理地用斧头剁下他的四肢,欣赏着凄厉的惨叫。
不远处,柳族女子将毒雾灌入俘虏的口鼻,看着他们在极度痛苦中抓烂自己的脸。
最惨的是陷马坑,那些原本为妖族准备的死亡陷阱,现在挤满了逃命的南昭军民。
尖竹刺穿脚掌,铁蒺藜扎进膝盖,哭嚎声此起彼伏。
而雪魔们故意驱赶人群往那里跑,享受着\"自投罗网\"的乐趣。
溃军中有两个少年格外显眼。
他们穿着明显大一号的铠甲,胸甲上还留着\"新造甲七\"的墨迹。
这是工坊刚赶制的新兵装备。
\"哥!这边!\"
弟弟拖着断腿往前爬,身后拖出一道血痕。
哥哥转身去拉他,却被一支流箭射穿了手掌。
他咬牙折断箭杆,正要背起弟弟,突然僵住了。
阴影中,一个鬼族刺客缓缓显形,骨刃抵住了弟弟的咽喉。
\"跑…\"
弟弟突然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火雷,\"告诉娘,我领到军饷了…\"
\"轰!\"
爆炸的烟尘散去后,鬼族刺客只剩半截身子在抽搐。
哥哥呆立原地,左耳嗡嗡作响,脸上沾着弟弟的血肉碎末。
他机械地捡起弟弟的断手,那手里还紧攥着三个铜板,是他们第一个月的军饷。
当夕阳西沉时,戈壁上的惨叫渐渐平息。
还活着的御南军不足三成,他们蜷缩在最后几座完好的箭楼里,用同胞的尸体堵住楼梯。
城外工事全线崩溃,所有陷阱和壕沟都被尸体填平。
妖族们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开始狂欢。
蒙族战士掰断南昭战旗当火把,烤着不知是谁的大腿。
羽族在天空中玩起了\"射眼游戏\",用箭矢戳爆俘虏的眼球。
柳族则收集着新鲜的人肝,据说那是炼制蛊毒的上好材料…
而在最深的地洞里,雪魔们仍在挖掘。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永安城的地下河。
……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戈壁。
幸存的御南军士兵抱紧武器,瑟瑟发抖地等待黎明。
他们不知道,更可怕的灾难正在地底酝酿。
柳族下的毒,已经开始顺着地下水脉蔓延。
或许明天太阳升起时,整座永安城,将再无活人能举起武器。
可看着妖族的残忍,看着身后的永安城,剩下的这些人的恐惧竟逐渐的消失了。
因为害怕到极致,便只剩下了本能,血性的本能。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
大不了就是一死!
\"杀!\"
幸存的御南军,第一次开始冲锋!
……
战报如雪片般飞入中军大营。
\"报——东城箭塔全灭!\"
\"报——西营火器库被毁!\"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