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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结界运转时特有的微弱气息波动,没有那片在结界内永远摇曳的青翠竹林。
没有竹屋,没有黄草、没有静静流淌的浑浊小河…
甚至连最细微的一丝空间扭曲的波动都感知不到。
那片承载了七夏全部童年与少年时光,后来也成为他第二个家的故园,仿佛从未真实存在过。
那些在湖边听雨打竹叶、在如水镜面前与潇沐雨对话论道的岁月,此刻回想起来,飘渺得像一场遥远而逼真的大梦。
易年的手轻轻按在冰冷刺骨的湖面上,极强的寒气瞬间顺着指尖蔓延而上,刺得骨骼都在隐隐作痛。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之后,他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在外面疯玩到浑身冰凉,冻得满脸通红跑回家,然后看到师父坐在院里,笑着摇头问他:
“又去哪儿野了?”
但指尖传来的唯有坚冰的无情寒意。
冰面之下,只有他自己模糊而孤独的倒影,正沉默地、悲伤地回望着他。
他不甘心。
易年猛地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
强大无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极速扩散开去,细致地感知着这片天地间最微小的变化。
他感知到厚厚积雪下沉睡的虫豸,生命体征微弱近乎停滞。
他感知到远处陡峭山崖裂缝中,鹰巢里幼鸟依偎着父母,抵御严寒。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百里之外,向阳山坡上第一滴冰雪融水正顺着草叶滴落,汇入渐渐苏醒的溪流。
可是,唯独没有竹园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