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纹路,在风中微微浮动。
他的面容平静,目光却深邃如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在他身旁,姜临渊负手而立,雪白的衣袍纤尘不染,与这片荒芜的戈壁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比往日更加沉寂,像是冻结的湖面,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北方,白笙箫消失的方向。
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戮剑意,连风都不敢轻易靠近。
良久,姜临渊终于开口。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疯…”
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淹没,但姜无涯还是听见了。
他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真武入魔,本就罕见。”
他顿了顿,“更何况是他这种…早已悟透自己道的人…”
姜临渊没有接话。
目光依旧望着远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像是…感同身受的恍惚。
姜无涯侧目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扬。
“怎么?心软了?”
姜临渊收回视线,淡淡道:
“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一把好剑,就这么断了。”
姜无涯低笑一声,摇了摇头。
“剑没断。”
他抬手指向北方,“只是染了血,再难回头。”
姜临渊沉默。
风沙掠过,掀起他额前的几缕碎发,露出那双如霜般冷冽的眼睛。
过了片刻,姜无涯忽然开口。
“你要的东西,没了…”
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风沙太大。
姜临渊神色不变。
“没了便没了…”
他淡淡道,“本就没抱多大希望。”
姜无涯挑眉:“倒是看得开。”
姜临渊终于转头看他,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
“无相生…算不算欠你一个人情?”
姜无涯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低沉,带着几分玩味。
“他?”
他摇头,“他不是记人情的人。”
姜临渊盯着他:“那你还帮他?”
姜无涯的笑意更深,眼底却依旧冰冷。
“是帮我自己。”
简短的一句话,却仿佛藏着无数未言之秘。
姜临渊看了他许久,终于收回目光。
“祝你好运…”
他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告别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姜无涯微微颔首,同样回了一句:
“祝你好运。”
二人的对话到此为止。
没有解释,没有追问,甚至没有多余的试探。
就像两片偶然相遇的云,短暂交错后,又各自飘向远方。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戈壁陷入黑暗。
姜临渊的身影率先淡去,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姜无涯站在原地未动,目光依旧望着北方。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漆黑的玉简,玉简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隐约有血色流动。
“白笙箫…”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也如烟般消散。
戈壁重归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唯有风沙依旧,掩埋了一切痕迹。
暗处的棋手悄然退场,而棋盘上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
青山后山,镜月湖畔。
雪已经下了整整三日,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上又覆着新雪,远远望去,宛如一块巨大的白玉。
湖畔的竹林被积雪压弯了腰,偶尔有耐寒的夜枭发出几声凄清的啼叫,更添几分寂寥。
易年静立在湖边,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