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记录的不仅是山水,还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幽泉戾气又一次出现了迟疑。
黑雾凝聚的巨剑悬在半空,剑尖微微颤抖。
那些狰狞的触手也不再疯狂进攻,而是警惕地缩回雾中。
它在害怕…
不是害怕山河图,也不是畏惧易年或章若愚,而是恐惧那股汇聚了万千生灵执念的力量。
老农跪在地上捧起的一抔黄土。
妇人缝补衣裳时哼唱的摇篮曲。
孩童在祠堂前虔诚的叩拜…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牵挂,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轰——!\"
当第一道由众生念力凝聚的光柱击中黑雾时,幽泉发出了痛苦的尖啸。
那声音不像任何生物,倒像是整片天地在哀鸣。
更惊人的是,黑雾开始不自然地蠕动,竟缓缓转向东方!
然后,越来越快…
当最后一缕黑雾离开龙尾关地界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山河图的虚影依旧笼罩着城墙,但光芒正在减弱。
章若愚终于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被易年稳稳接住。
\"结…结束了?\"
有士兵颤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望着那片被幽泉肆虐过的土地,原本肥沃的田野变成了焦黑的荒漠,茂密的森林只剩扭曲的枯枝,连河流都干涸见底。
但至少,龙尾关保住了。
\"怎…么…样…了…\"
章若愚气若游丝,想要睁眼看看。
易年将一股精纯的元力渡入他体内。
\"没事了,你赢了…\"
转头望向东方,少年平静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怒火。
那里,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我们......赢了吗?\"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城墙角落传来,那是个满脸血污的少年士兵。
长枪早已折断,此刻正茫然地望着城外退去的黑雾。
\"好像是吧…\"
旁边的老兵喃喃回应,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抓着城墙砖缝,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短暂的寂静后——
\"赢了!我们赢了!\"
这声嘶吼如同点燃了引线,整个龙尾关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士兵们丢下兵器相拥而泣;妇人抱着孩子跪地痛哭。
白发苍苍的老者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哽咽。
卫杰拄着断刀,独眼中滚下热泪。
这位铁血总兵看着满目疮痍却屹立不倒的城墙,突然单膝跪地,一拳砸在染血的砖石上:
\"守住了…真的守住了…\"
刘品之官袍破烂,发髻散乱,早已没了读书人的体面。
颤抖着摘下破碎的官帽,对着城头方向深深一揖:
\"苍天有眼…\"
易年扶着摇摇欲坠的章若愚,感受到掌下身躯的颤抖。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却依然挺直脊梁。
\"兄弟,该你了…\"
易年轻声说着,缓缓托起章若愚伤痕累累的右臂。
那只曾经能单手举起磨盘的大手,此刻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搭在易年掌心。
但当这只手被高高举起时——
\"章若愚!\"
不知是谁先喊出这个名字,紧接着,声浪如潮水般席卷全城。
\"章若愚!\"
\"章英雄!\"
\"章若愚万岁!\"
这呼喊从城墙蔓延到街道,从军营传到难民营。
抱着孩子的妇人泪流满面地喊着。
断了腿的老兵拄着木棍嘶吼。
连那些还不懂事的孩子都跟着大人一起,用稚嫩的声音重复这个名字。
易年站在章若愚身侧,看着挚友被鲜血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