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来。
章若愚瞧见,笑了笑。
\"多谢…\"
杀手没回答,只是仰头望着星空。
念念似乎有些好奇这个叔叔,小跑着过来钻进了章若愚怀里。
时不时,打量上丛中笑几眼。
可能是怕吓到小孩子,那张臭脸暖了些。
北方的天际似乎有赤芒隐现,好像是幽泉喷发后的戾气,最近在夜里总会泛出这样的血色。
\"会好的…\"
章若愚突然说着。
丛中笑转头看他,疤痕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对了,易年那小子…\"
章若愚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现在可是皇帝…\"
杀手怔了怔,竟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这个近乎微笑的表情让他整张脸都鲜活起来,仿佛冰封的河面裂开一道细缝。
酒囊又一次传递。
这次丛中笑先开口:\"青山,还剩多少人了?\"
\"三十三口…\"
章若愚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囊皮绳,\"都在后头棚子里…\"
饺子早已吃完,空碗里积了层薄雪。
两个男人就这么靠着界碑,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烈酒。
棚区方向忽然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有人唱起了跑调的年谣: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丛中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章若愚假装没看见,只是把酒囊塞进他手里:
\"喝完这口,去棚里挤挤?\"
杀手望着掌心凝固的血痂,摇了摇头。
还有路要赶,还有人要杀。
有些仇,总得有人记着。
子时的更鼓从关隘城头传来时,章若愚抱着熟睡的念念起身。
丛中笑已经重新裹紧了灰袍,长剑插回腰间。
章若愚起身,朝着丛中笑点点头。
两人谁都没说道别的话,或许在这朝不保夕的世道,告别太奢侈。
把念念安顿好,回头看去。
远处的官道上,灰袍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朝着与难民潮相反的方向孤独前行。
而在更远的南方,同样的星光正照耀着上京城的某间破旧医馆,那里也有三个人,守着同一轮岁末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