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易年屋里泡着茶。
把怀中的小瓶收掉,提着茶壶出了门。
给七夏倒了杯,自己也倒了杯。
少年嘴快,先喝了,有些烫。
大口喘了两下,热意退了一些。
七夏文静的多,轻轻吹了吹,慢慢喝着。
易年问着好喝吗?
七夏看了看易年,回着每天不都是这些吗?
易年点了点头,也是。
茶还是从前的茶,一直都是这个味道。
好不好喝,都是它。
慢慢和七夏喝着,聊着。
夜又深了,七夏说着回了。
易年起身,把七夏拦了下来。
七夏有些不解的看向易年,易年说着今晚有事,和我出去一趟吧。
不能一个人,不放心。
有些晚,但也不晚。
七夏看着易年,点了点头。
易年说着那你先出去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七夏去了院外,风铃响了下。
在安静的夜里,很清脆。
易年上了楼,脸色有些冷。
收拾了下,把门窗关严。
到了自己空空的房间,把竹篓背了起来。
来了上京后,已经很久没有背过了。
但不陌生,因为已经背了许多年。
瘦瘦的身子,大大的竹篓,平和的面容,小却有力的手。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好像刚出了青山。
来到柜台前,把一张纸,放在了上面。
烛火熄灭前的最后一片光,照在了纸上。
上面没太多的字。
右上角两个,稍大。
写着地契。
秦怀素送的。
周晚送来的。
熄灭的油灯压在了上面,少年背着竹篓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看了眼这待了几个月的小楼,半晌没动。
门外的七夏没催。
易年也没那么赶。
思绪,飞回了许多天之前。
驾着马车到了上京,周晚带着找了这么个地方。
挺好,最起码安静。
比青山吵些,但在上京,也算可以。
那时还是皇子的秦怀素手指动动,自己租了几个月的小楼,成了自己的。
门口写了牌子,很少有人上门。
日子久了,习惯了。
雨夜过后,也不需要赚钱了。
原本只有两人住着的医馆,变成了三人。
周晚也长在了这儿,那段日子,在医馆待的时间比家多。
后来仓嘉来了,追着龙桃。
剑十一也来了,追着自己。
安静的医馆,热闹了。
后来仓嘉走了,追着花想容。
周晚也走了,从这儿出去,连家都没来得及回。
龙桃在院子里和自己说了许多,撞着风铃,带着眼泪和决绝,也离开了。
追着周晚,也追着未来。
栖霞山待了几天,这里静了几天。
有贼来过,但没偷走什么。
拿了头名回来,医馆又有了人气。
两个人的,不算多,也不算少。
直到那个有孤寂的身影敲开了医馆的门,这里又热闹了起来。
但这次热闹,少年不太喜欢。
不过还好,都过了。
如果没有等的那个人,会更好。
少年看着,想着。
月光把投在屋里的影子拉正,少年知道,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关了门。
房租还差几天,少年也懒得退了。
真去退了,只会被人当成有病。
这里的回忆属于自己,但这里不属于自己。
地契留下,便当还给生死不明的秦怀素了。
易年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当初答应潇沐雨,只是把他送走。
但没说过保护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