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的同意。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又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羞愧。
“……你说什么?”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同意把户口转走。”水淼重复了一遍,目光清亮地看着他,“这样对大家都好。您不用担心我再‘碍事’,阿姨也能安心。我以后怎样,是我自己的事,与您无关。”
茶馆里放着咿咿呀呀的粤语歌,柔情似水,与他们之间的冷清形成诡异对比。
水直松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终究还是松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存折,从桌面上推过去。
“这个……你拿着。”他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这委屈你了……别的我没有,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不多,但给你傍身……”
水淼的目光落在那个存折上。封皮有些旧了,边角磨损,能看出确实积攒了些时日。她伸出手,按在存折上,缓缓收了回来。
“谢谢。”她说,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迁户口需要我做什么,您再通知我。”
她站起身,拿起那个存折,没有再看水直松一眼,转身走出了茶馆。如今这情况她没有什么不满,一个是因为她本身就不喜欢麻烦,特别是水直松现在复杂的家庭。
另外,她也是考虑到了他的老婆,当年的事情,罪魁祸首是水直松,她妈妈的做法对他们母女来说没有错,而他老婆也是为了自己的家庭……现在桥归桥路归路,挺好。
办理户口比水淼想象中要简单的多,这个年代从农村到城市千难万难,但是从城市到农村,特别是还有关系网,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水淼还是要回村里一趟落户,把这事情办实了。
她请了假,坐上颠簸的长途汽车回西坡村。一路换车换的人都晕晕乎乎了。车厢里混合着汗味、烟草和鸡鸭禽畜的气味,她靠窗坐着,看窗外新建楼宇飞速倒退,接着就是熟悉的农田映入眼帘。
破旧的车站,外面是早就等着她的罗红女士,看到她走出车站,没有母女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的感人画面,二是右手直接伸直了食指,戳着水淼的脑门:“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子,你爸说转户口就转户口啊,那让你去死是不是也直接跳河啊!!”
“妈!妈!!疼疼疼!!”罗红女士的一指弹相当有威力,水淼握住罗红的手,按下,说道:“他给了我一个存折,有五千块,也算是补偿了,以后我们互不相干,我在他家也待够了,妈,我就想和你一起。”
这话说的罗红也红了眼眶,那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的。“行了,就会拿话哄我,走,跟我回家吧。”
母女两个已经很久没见了,罗红在水淼面前一直说这话来排遣内心的激动:“你都大了,我们闹得不好看对你也不好,要不然,我非要去一趟,问问那个陈世美是怎么当爹的?!”
“好在你也考上大学了,以后分配工作了就是城里人了,也不稀罕他们家的户口……”罗红到底是在乡下,对于现在国家政策的变化接受是滞后的,她根本就想不到她的女儿以后可能根本找不到工作,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同意水淼转户口的,无论如何都要缠着水直松让他托关系给水淼找好工作再说!
水淼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对自己未来倒是不愁,现在这个年代,尤其是他们南州所处的改革前沿,不说遍地是黄金,但是有能力的总能闯出一条路来的。
两人走在路上,不时有村里人经过打招呼,看得出来,罗红在村里的人缘不错。对于村里来说,罗红就是水直松的老婆,上过族谱的那种,外面的那个从来没有回过老家的就是小老婆,虽然别人压根就不在乎。
有时候碰到那个嬢嬢了还会停下来聊天,短短半来个小时,水淼知道了村里不少八卦。
西坡村比水淼想象的要热闹很多,毕竟处在南州市郊区,这个地理位置就不一般。南州到处都是各种工厂,这些年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