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刚刚商议妥当,门房便匆匆来报:“老夫人,老爷,夫人,赵公子前来拜访!”
赵志远果然来了。
顾倾心脸上隐隐再次浮现嫌恶。
顾家众人神色各异,迅整理好表情。
柳氏端坐在上,顾宪之夫妇端起茶杯,顾倾国和顾倾城则强行压下脸上的鄙夷,摆出一副沉稳的模样。
至于顾倾心脸上的嫌恶也随之消失,换了一副忧郁的表情。
片刻后,赵志远提着一个礼盒,身着一身新衣,强作精神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书童清风,手上同样捧着礼物,其中用红绳捆绑的活雁尤为显眼。
“小婿赵志远,拜见祖母,岳父,岳母。”
顾家早就收了赵志远的聘礼。
此刻,赵志远称呼一声岳父岳母,也是合情合理。
赵志远躬身行礼,姿态十分恭敬。
柳氏淡淡地“嗯”
了一声,示意他起身:“坐吧。”
顾宪之问道:“志远来了,不知有何要事?”
赵志远拱手道:“岳父,前些时日家中事忙,未能及时前来。
今日特备薄礼,前来向顾家请期。
小婿与倾心早有婚约,如今只想早日将倾心迎娶过门,以践诺言。”
他说话时,目光灼灼地望向顾倾心。
顾倾心迎上他的目光,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为难,她站起身,对着赵志远福了一福:“志远,你……你先坐。”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望向柳氏和顾宪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一下,反倒让赵志远心里咯噔一声。
以前顾倾心的态度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她很黏着自己,对自己一副情深意笃的样子。
顾宪之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愁容:“志远啊,并非我们有意推脱。
只是……唉,家门不幸。”
赵志远心中一紧:“岳父此话何意?”
“实不相瞒。”
顾宪之面露难色。
“近来你祖父身体抱恙,缠绵病榻,时好时坏。
医者叮嘱,需静养,百日之内,家中不宜操办红白喜事,以免冲撞了老人家。”
顾倾心走到赵志远身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哀求:“志远,你也是知道的,祖父待我最好。
如今他老人家身体欠安,我身为孙女,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在此刻筹备自己的婚事。
每日在床前侍奉汤药,已是心力交瘁。”
顾倾心眼眶微红。
赵志远看着她,心中疑窦丛生。
顾文楷生病?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自己来请期的时候病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
他又将目光投向柳氏和顾宪之,只见两人眸光闪烁。
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二。
“再者。”
顾倾心一脸委屈:“前些日子,三哥突然痴傻,家中正为此事烦忧。
我……我这张脸,被李清馨算计,还没好利索。
若是以这般模样嫁给你,岂不是让你和赵家被人笑话?”
她一番话,将孝道、亲情、乃至她自己的仪容都搬了出来,桩桩件件都显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
赵志远脸色变了又变。
他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这番话里的推脱之意。
什么祖父生病,什么兄长出事,什么脸上被蜜蜂蛰,说到底,不过是不想嫁。
此刻,她的心思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胸中一股怒火腾地烧了起来。
若不是李清馨三番两次地算计自己,自己再次和徐子陵纠葛一处,自己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何至于被未婚妻的家人如此嫌弃、搪塞!
但他不能作。
一旦作,便坐实了自己无理取闹,正好给了顾家退婚的借口。
他深吸一口气,强笑道:“原来如此。
是小婿考虑不周了。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