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监控探头红光一闪,映出她眼底水雾。江城忽然想起上个月手术台上,这双手握着柳叶刀划开患者胸腔时,也是这般潋滟眸光。
皮带扣咔嗒轻响。
\"再有下次——\"林夏齿尖陷进他肩膀,爱马仕丝巾垂落在地,\"我让你那些小情人,都去泌尿科挂号。\"
江城低笑着摸出手机,指纹解锁的瞬间,锁屏是妇产科诊室门口,林夏靠着白墙啃三明治的照。
霓虹灯在暮色中亮起时,林小鹿挽着闺蜜柒柒的手走出商场,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欢快的节奏。
\"喂,拎包的。\"她回头冲陈默眨眨眼,晃了晃手里新买的限定款手袋,\"记得等下帮我把奶茶也拿上。\"
陈默提着十几个纸袋跟在后头,嘴角却噙着笑。这种被当作人形At机的日常,竟让他品出些岁月静好的甜味。
刹车声刺破喧嚣。一辆哑光黑奔驰G63横在三人面前,车门上蚀刻的荆棘鸟徽记在路灯下泛着冷光。穿机能风夹克的年轻男子跳下车,袖口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柒姐,霍当家栽了。\"他压低声音,脖颈处的蛇形纹身随吞咽动作起伏,\"西郊那个新盘,底下有不干净的东西。\"
柒柒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陈默看见她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指在发抖——那位把她从城中村接出来,手把手教她鉴宝的姑姑,此刻正躺在某个私人医院的VIp病房。
\"需要我?\"陈默截住话头。他注意到来人瞥向自己的眼神,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柒柒还没开口,林小鹿已经拽住他卫衣抽绳:\"你去年在缅甸赌石的那套本事...\"
引擎盖反射的霓虹忽然变得刺眼。陈默把购物袋塞进后备箱时,听见奢侈品包装盒相互碰撞的声响,像命运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十分钟后。
黑色轿车甩开喧嚣的霓虹,拐进一条僻静的街道,最终停在红府门前。
大门紧闭,两侧站满了城防队和霍家的人,面孔紧绷,气压低得吓人。
车门一开,霍家的年轻人领着三人快步穿过前院。方云刚踏进去,瞳孔骤然一缩——
院子里乌泱泱全是人。张家和霍家的打手围成圈,中央横七竖八搁着十几张躺椅,上头的人全昏死过去,血腥味混着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有人四肢中弹,伤口狰狞,却诡异地毫无反应,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掐断了痛觉。
几个穿白褂的老头正弯腰处理伤势,动作麻利,眉头却皱得死紧。
“啧,玩大了……”方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在长沙城敢动九门的,除了那群阴魂不散的日本人还能有谁?至于这诡异的昏迷状态——八成是中了招。
花灵双手插兜,事不关己地吹了个泡泡糖。七姑娘却踉跄冲向前厅,高跟鞋咔哒砸在青石板上。
厅里炸出一声怒喝:“早他妈说过矿山碰不得!”
七姑娘猛地推开门。
灯光下,张启山和霍三娘瘫在躺椅上,面色惨白如纸。齐铁嘴和张副官杵在旁边,而训话的男人一袭锦缎长衫,眉眼凌厉如刀。
方云吹了声口哨。
二月红——长沙滩的角儿,果然够扎眼。
“七姑娘?”二月红转头,声音沉得像压了铅,“这儿没你的事,回盘口去。”
霓虹映照的雨巷深处,红府雕花门廊下人影晃动。霍小七踩着马丁靴冲进厅堂时,金属链条包撞得珠帘哗啦作响。
\"红二叔!齐八叔!\"她抹掉嘴角的唇钉血迹,镶满碎钻的美甲掐进掌心,\"我姑姑到底怎么回事?\"
红二爷的克罗心戒指在案几上刮出刺耳声响,管家立刻捧着鎏金火盆躬身而入。齐老八按灭电子烟,苦笑着扯了扯纪梵希衬衫领口:\"小祖宗别问了,张大佛爷不开口,这雷谁扛得起?\"
方云把玩着手术刀靠在爱马仕墙纸前,身旁的花灵正往香奈儿外套上别摸金符。两人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摆件,直到霍仙姑手腕突然抽搐着砸向黄铜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