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楚墨渊的眉心,指尖蘸了一点掌心血,在他皮肤上画下灵芽界最原始的共鸣符。那是她们在训练营时学的古法,不需要灵能驱动,只需要信念与记忆的共振。
血纹渗入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从深水里被拽出。
“星……塌了。”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我看见……银河在崩解,星轨断裂,所有的光都在坠落。我不是在看,林悦儿,我是……在成为它的一部分。”
林悦儿点头。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她转向夏若初,将手覆上她的额头,把自己的感知顺着手心送进去。画面一闪而过——大学礼堂,阳光正好,她站在台上领奖,台下林悦儿笑着鼓掌。可她的心里,却在哭,哭得喘不过气,仿佛那笑容是别人强加在她脸上的面具。
那不是记忆,是梦。一个被精心编织的假象,让她相信自己是快乐的,是成功的,是被爱的。可梦的深处,藏着另一个夏若初——那个在实验室里独自加班到凌晨,机械臂失控刺穿自己手掌的夏若初;那个在父母葬礼上笑得体面,回家后蜷缩在浴室里无声抽泣的夏若初。
“不是梦。”夏若初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我刚才……真的在笑,可我心里在哭。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是我一直活在梦里,现在才醒。”
沈清和忽然开口,声音极轻:“我的病人……昨天夜里说,医生,别让我醒。他说,醒来才是地狱。”
林悦儿心头一震。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攻击,是“替换”。幻灵正在用梦境重塑他们的意识,一点一点地,把真实的记忆替换成温柔的假象。它不杀人,它让人“自愿”放弃现实。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梦,同一个源头。
林悦儿坐回原地,将断裂的银链缠在心口,血痂蹭在金属上,又裂开一道口子。银链是小团最初与她连接的媒介,是他们之间的“信物”。每一次她灵能失控,小团都会通过银链传递稳定频率,像母亲拍着孩子的背,轻声说:“我在。”
现在链断了,可小团还在。
她闭眼,对着那颗光心低语:“小团,带我看。”
光心轻颤,一束极细的微光从她眉心射出,划破灰蒙蒙的天空,直指宇宙边缘某处虚点。那里没有星体,没有轨迹,只有一片缓慢旋转的灰雾,像被搅动的水底淤泥。
幻灵混沌深空。
名字还没出现,她已经知道它叫什么。
那是灵能宇宙的“盲区”,是所有系统都无法探测的虚空地带。传说中,那里曾是上古意识体的坟场,无数文明在崩溃前将最后的意识投射进去,形成一片自我循环的梦境之海。而“幻灵”,正是从那片海中苏醒的古老污染源。
它不依赖物质,不依赖能量,它依赖“相信”。只要你相信梦中的世界是真的,它就能把你永远留在那里。
林悦儿盘膝而坐,将手按在地面,血从指缝渗入裂缝。她开始回忆——不是用脑子,而是用心。她回忆第一次见到小团时的场景:那是一间昏暗的实验室,她刚完成灵能觉醒测试,浑身颤抖,而小团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别怕,我在这里。”那时它还没有名字,只是一个编号,可它选择了“留下来”。
她回忆楚墨渊在暴雨夜替她挡下狙击子弹的瞬间,他的后背被撕裂,却还笑着说:“你欠我一条命,不准死。”
她回忆夏若初偷偷把她最爱的草莓蛋糕藏在实验柜里,只因为她那天说了一句“想吃”。
她回忆沈清和在她高烧三天不退时,整夜守在床边,一遍遍用湿毛巾给她降温,轻声念着医书上的药方。
这些记忆,不是数据,不是记录,是“温度”。
楚墨渊抬起右手,用残存的灵力在空中划出一道古契符号。那是他家族传承的守护印,据说能抵御精神侵蚀。他的指尖划过处留下暗金色的痕迹,随即消散,可那符号的轮廓却在空气中停留了一瞬,像一道古老的誓言。
夏若初咬破指尖,在地面画下她们大学时的约定暗号——一个歪歪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