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皱眉说道:“老师,公明此举怕是不妥,朝堂上那些人定会拿此大做文章!”
欧阳修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
&0t;徐公明此策虽能震慑敌胆,可如此行事,怕是要得罪死西夏人!
他一介文官,日后朝堂非议&0t;
&0t;欧阳公,&0t;苏轼犹豫着上前半步,&0t;或许公明有不得已&0t;
&0t;不必解释。
&0t;欧阳修摆了摆手,靠回软垫,苍老的面容浮起一抹苦笑。
&0t;无非是以污名自毁罢了。
刚立大功便行此险招,何苦来哉&0t;
他望着帐外摇曳的烛火,浑浊的眼中泛起暖意,&0t;文相公、晏相公在朝中,又怎会让他平白受了委屈?&0t;
过了许久,欧阳修叹了一口气。
“罢了,先向汴京800里报捷吧!”
一个时辰过后,一名传令兵从秦凤路安抚使府衙,
骑着快马飞的朝汴京奔去!
…
秦州城下尸骸枕藉,数万厢军正在打扫战场。
一名厢兵正将匕捅进西夏重伤士卒喉间,刀刃抽出时带起暗红血线。
一队军官朝正在打扫战场的厢军士兵吩咐道:
“徐经略有令能救活的西夏兵放到俘虏营,不能救活的补一刀,当做斩获战功。”
秦凤路厢军士兵,正驱赶着俘虏们将西夏人的尸体往十几里外的邽山上搬运。
邽山上的一块空地上数万西夏人摞成小山。
…
远处辕门传来车马喧嚣,转运使司的文书官正踩着满地箭矢清点战利品。
六十万石粮草的账册被血污浸透,却不妨碍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
营寨里,徐子建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众人忙活。
“公子,转运使司那边清点完了!”
随从周森举着沾满血污的账册小跑过来。
“公子,缴获的六十万石粮草都堆在城西粮仓,一万五千匹战马,少了三百匹,怕是被西夏人临死前惊散了。”
徐子建摩挲着帐册,正要回话,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尘土飞扬中,两彪骑兵疾驰而来。
为将领身披玄铁甲,身后的“种”
字战旗猎猎作响。
“延州副都部署,种师中,见过徐经略相公!”
种师中翻身下马,甲胄碰撞声震得地面微颤。
他身边的永兴路兵马都总管范恪,抱拳行礼,脸上还沾着追击时溅上的泥浆:“末将范恪,见过徐经略!
此番追击西夏残部五十里,斩获级三百二十余!”
徐子建快步上前扶起二人,目光扫过种师中染血的披风:
“种家军不愧是西北虎狼!
范总管这趟辛苦了。
我已经安排火头军宰一千头羯羊,再开三百坛剑南烧春!
今夜犒劳全军将士!”
话音未落,军营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羊肉香气裹着酒香,瞬间驱散了战场上的血腥气。
范恪闻言咧嘴大笑:“早就听说徐经略相公大方!
某家在追击路上就惦记着这顿酒!”
种师中却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可惜泾原路和环庆路的援军没有堵住六盘山通道,让西夏贼酋跑了。
若是今日,能够集合陕西各路人马全歼西夏军,种某此生无憾矣…”
徐子建拍了拍种师中的肩膀安慰道。
“种将军,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而且,我已经安排德顺军沿途的堡寨阻延西夏人退路,他们粮草丢失大半,怕是不好过…”
徐子建接着说道:
“这次能够大破西夏军全赖延州路和永兴路军的将士协助。
走,诸位喝酒去!”
酒过三巡后,随从来到徐子建耳边小声说道:
“公子,我们在李凉祚的营帐里找到一个西夏女子,她说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