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这样唤您吗?”
姜兰猛地转身将少年紧紧搂住,单薄的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年幼的王少华也扑过来,三人抱作一团,泪流满面。
从那天起,李焕正式改名为王焕。
这个曾经孤苦无依的少年,开始用稚嫩的肩膀稳稳地扛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十年后……
姜兰攥着王焕的衣袖,手指微微发抖:“阿焕,别去了…就在家待着吧,阿娘心里害怕。”
王焕轻轻握住母亲粗糙的双手:“阿娘别怕,您儿子现在壮实着呢!”
他故意鼓起胳膊上的肌肉,像往常一样逗姜兰开心。
接着,他转身拉过弟弟王少华,压低声音道:“少华,哥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阿娘,不要意气用事。要是有人敢欺负阿娘,你就把那些人的名字都记好了——等哥回来,挨个找他们算账。”
王少华用力点头,眼含热泪,“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王焕重重点头。
为谋更高粮饷以供养少华读书识字,王焕选择去阎川关投军。阎川关乃是边防要塞,时常遭受北渊势力的侵扰,粮饷也因此比其他地方要高出一筹。
在阎川关,王焕遇到了年轻时的杨老将军。
而凭借机敏与坚毅,以及那份难得的义气与清廉,王焕赢得了杨老将军的赏识,被任命为军需官。
接下来三年的光阴里,王焕从未为自己留下一分钱,所有的粮饷和赏银都由他托人带回了家乡。
直到某日,那个常年替他捎带银钱的同乡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王大哥,该回家看看了。”
等王焕踉跄着推开久违的家门,院中荒草已齐膝高。
邻居告诉他,就在他离家的第二年,弟弟少华进京赶考时遭遇山匪,连尸骨都未能寻回。
更令他痛不欲生的是,这些年他在边关拼命攒下的血汗钱,竟被大伯一家昧着良心冒领。
可怜阿娘病重时,连抓副救命的汤药钱都没有,只能在病痛中苦苦煎熬,直至灯枯油尽。
当夜,他翻出当年砍柴的斧头,把那一家人尽数砍死!
血案震惊乡里。
就在刑场准备行刑时,杨老将军的亲兵快马赶到。将王焕带回边关,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此后数年,王焕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直到遇见李大年——少年的父亲同样战死沙场,可抚恤金不仅短斤少两,还被层层克扣。
看着少年绝望的眼神,王焕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从那天起,军需账本上开始多了一笔特别的支出,军中更是时不时隔几天就要喝米汤。
杨老将军查账时,只是轻轻合上账册,说了句:“就这么办吧。”
自此五日一汤的规矩流传下来。
多年后王焕才明白,老将军书房里那些神秘的信件,都是寄给阵亡将士家属的。
而边关将士们之所以愿意誓死效忠,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马革裹尸,家中老小也会有口饭吃。
这个平衡一直到陈杨舟的出现。
陈杨舟听完整个故事,不由有些唏嘘。
“义父刚回营帐不久,就有个披甲将士匆匆闯入。我本有事要禀报,却在帐外……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李大年再次陷入回忆……
王焕刚卸下甲胄,便见一名风尘仆仆的将士掀帘而入。
“哟,稀客。什么风把你吹我这来了?”王焕说着给对方和自己倒了杯茶水。
“王焕,我是为了杨老将军来的。”那人开口直言。
王焕的笑意瞬间凝固,缓缓放下茶具,“你说吧。”
“你知道若是这场闹剧若再拖下去,会掀起多大风浪吗?”
“横竖不过解甲归田!老子这只手早就废了,还怕丢了这个芝麻官不成?”
“糊涂!”来人拍案而起,“此事若上达天听,杨老将军就要背上豢养私兵的罪名!届时三军将士作何感想?他们会说,老将军往日体恤士卒都是做戏,不过是从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