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冰疙瘩捏的毛刺球,晃晃悠悠挂在半空,活像一群喝高了悬浮的河豚。
浑身上下刺棱着冰晶牙签,每根牙签尖还自带蓝幽幽小夜灯特效,照得李十三满身冰蓝光斑,活脱脱蹦迪现场免费追光师。
那球身上裂缝般的黑洞嘴不吵不闹,安静如鸡,就直勾勾“盯”
着你,拿意念扎你。
一股股冻麻筋骨的寒线嗖嗖往骨头缝里钻,汗毛全体立正敬礼,牙花子自带打击乐效果卡卡抖。
“啧……死耗子牌冰魄寒毛针扎肉机?”
丹田里传来嫌弃的意念波动,“寒气脚气没治好,倒糊一身冰碴子头皮屑!”
李十三嘴角抽了抽,想退?屁股后头是刚才溜下来那滑溜溜的冰溜子槽,往上爬?滑下来三分钟爬回去得三百年。
没辙,只能往这冰蓝溜冰场上唯一的路——正前头那俩窟窿眼儿似的拱门洞里硬闯。
他梗着脖子,心里给各路神仙完签到红包,一咬牙,螃蟹挪步往前走。
脚下冰面滑得能溜出火星子,每一步都跟踩了满地的弹珠似的,左摇右摆,手舞足蹈,硬是走出半身不遂康复训练的范儿。
他不敢跟头顶那群河豚精对眼神,生怕人家一个激动集体射万针齐。
咿——呀——
冰疙瘩摩擦的细小声儿从头顶传来,贼兮兮的。
李十三绷紧皮,随时准备捂腚趴窝。
走了七八步,脚底板都冻麻了,预想中的冰毛暴击却没来。
再一步迈出,咣当!
不是摔跤,是脚下那冰溜子地板猛地一滑溜!
整个人像踩了火箭助推的拖鞋,嗖地往前一蹿!
李十三手舞足蹈划拉着,两条腿跟不听话的面条似的乱甩,眼看就要脸刹成功——
“咚!”
没刹冰上,脑门结结实实磕在了硬物上。
“哎呦我去!”
李十三眼冒金星,捂着印堂穴,好半天才看清。
不是门框,也不是墙,是拱门里头杵着的一根大冰柱子!
柱子比他腰还粗,通体幽蓝,雕满了奇形怪状的冰虫子和盘根错节的寒霜藤蔓,像盘踞了几千年的老冰雕精。
他揉着生疼的脑门,刚想绕过这碍事的柱子,忽然觉得前心后背一阵紧。
不对劲!
一股比头顶那群更阴险的寒意,不是针扎,像无数条冰凉凉的毒蛇信子,顺着他衣领子、袖口子往里爬。
“嘶……”
李十三低头一看,浑身寒毛倒竖!
哪来的冰雾?
自己身上正袅袅冒白烟!
丝丝缕缕,蓝汪汪的寒雾,正跟活物似的打他毛孔里往外钻,钻出来不散,飘飘悠悠,凝成了一片薄薄的、蓝得妖的冰晶雾瘴,就这么把他围在了柱子旁!
雾瘴薄,透亮,可一碰——
李十三下意识抬爪往里捅了一下。
“滋啦!”
就跟烧红烙铁扔雪堆里那么脆响。
指尖刚蹭到蓝雾边缘,一股子能把手指头冻成冰坨子的寒气顺爪子猛窜上来!
半条胳膊瞬间成了“老冰棍体验装”
,麻得那叫一个瓷实!
更要命的是,那片薄雾抖了抖,雾里幽幽亮起两个小蓝点,针尖大,跟淬了毒的夜猫子眼似的,死死“粘”
住了他的指尖。
“呵……”
李十三僵硬地收回爪子,指头还冒着肉眼可见的丝丝寒气,“空调开零下二百五了吧您呐?”
他不敢乱动了,抬头再看那拱门深处,寒意更浓,幽光更盛。
看来这柱子不是拦路摆设,是开胃小凉菜。
这蓝雾…是门卫?还是第一道保险锁?
他试着往旁边挪,想贴墙溜。
可脚跟蹭出半寸不到——
哗!
脚底下那片冰面毫无征兆翻起一朵巨大的冰花!
花瓣边缘薄如蝉翼,锋利似刀,带着呼啸的寒气就朝他脚脖子卷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