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刚刚缩回、还未完全放下、五指指尖还沾着油腻汤水的——
右!
手!
背!
噗嗤!
如同烧红的细铁钎猛然捅入冻透的猪油膏!
老汉那沾满汤汁的枯朽手背皮肤猛地向内塌陷下去一个极其细微却深可见骨的凹点!
一股源自骨髓最深处的、冰火交织、如同被无形重锤狠砸骨裂般的剧痛!
又像无数枚冰针瞬间扎穿肌腱神经再被引燃灼烧的恐怖撕裂感!
混合着一种足以震散魂魄的沉重“碎”
之意志!
毫无征兆地!
狠狠!
凿!
入!
他整条手臂的血髓筋络!
“唔!”
老汉喉咙里爆出一声被硬生生压成气流的闷哼!
整条右臂如同被雷亟毒蝎同时咬中!
剧烈抽搐痉挛!
剧痛!
惊骇!
难以置信!
三者交织成一股滔天狂澜!
他那双凶戾三角眼瞬间瞪圆!
锐利的瞳孔深处闪过剧痛的红丝与一丝被更恐怖存在盯上的惊怖!
猛地扭转向馄饨摊!
凶光如电!
直刺桌边!
那依旧僵坐如枯石、仿佛对周遭混乱浑然未觉的靛蓝棉袍身影!
目光触及李十三冰冷僵硬的侧脸轮廓!
老汉脸上的惊怒凶戾如同被泼上了滚油!
瞬间扭曲!
暴戾!
那双三角眼深处仿佛要滴出腐毒腥血!
死死钉在李十三毫无生气的背影上!
又惊又怒!
疑惧交加!
街上的混乱还在持续,醉汉叫骂着甩着烫红的手,看客拥挤指指点点。
馄饨摊热气蒸腾的苇席棚子角落,破木桌面上粘稠油亮的污垢层上。
一只黑瓷小醋碟被刚才泼洒的汤汁撞翻打碎在桌边,浓稠黝黑的老陈醋混杂着油汁,在桌面污垢上蜿蜒流淌。
那黑色的醋液流淌过桌面坑洼不平的木纹油垢。
流至李十三方才食指指尖隔袖轻点的位置边缘。
一点芝麻粒大小、浓得如同凝固墨汁般的漆黑色液滴,赫然无声!
凝!
在!
了!
污垢之上!
醋滴漆黑!
如同深邃寒夜的眼!
其边缘,一圈细如毫毛、却极清晰的金红色线痕,如同墨玉上缠绕的熔金丝缕!
正微微!
灼!
亮!
直!
指!
桌边!
老汉那只剧烈痉挛抽搐、还挂着油汤汤汁的右手!
食指指尖!
那指甲缝里,残留着一点不起眼的、粘稠深红的细微糖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