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毫不在意,“那点子膏药钱还比不上老娘半块馕!
再哼唧,今晚跟你的驼去外头风地里睡去!”
“呜噜……呜……”
低微痛苦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大型牲畜粗重的喘息,混在客栈嘈杂的背景音里。
“砰!”
一只粗土碗又被重重顿在木板上,“老板娘!
药婆回来了没?我兄弟肩膀上那毒疮……”
一个焦急的声音带着祈求。
“药婆?药婆婆的魂儿还在沙丘上飘着呢!
急个卵!”
老板娘的声音依旧尖利得不近人情,“等着!
没见那驼队商把门都堵死了?新来的肉虫还没剔干净!
别跟老娘在这嚎丧!”
肉虫?
意识沉浮混沌的边缘猛地被这冰冷锐利的字眼刺了个激灵!
被厚重膻气药味熏得麻木的鼻翼本能地翕张了一下!
一股被掩盖在浓烈药气羊膻之下、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铁腥味混着一丝皮肉溃烂甜腥,从压着自己的硬结羊皮袍子的某处缝线边缘……
泄露出来!
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轰!
他枯竭的识海深处,盘踞在颅骨里的那方“锁魂枯髓印”
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炼狱!
嗡!
!
!
一股沉重!
凝滞!
枯寂到冻结时空的极寒意志!
悍然从印核深处爆!
沿着僵硬冻结的神经脉络狠狠下压!
试图碾碎这丝惊醒异物的本能波动!
也就在同时!
一只枯槁!
冰凉!
指节如同硬铁般根根凸棱的手掌!
悄无声息地!
精准无比地掀开了厚重羊皮袍子的一角!
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混杂了熟烂药草腥甜与刺鼻矿物粉尘的怪异气味瞬间侵入!
那只枯硬的手掌没有丝毫停顿!
指甲缝隙里甚至凝结着暗黄色的陈旧药垢!
掌心厚茧如砂纸!
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狠狠拍按在李十三左臂肩胛那被漆黑硫磺药膏糊满的死肉疙瘩之上!
一股粘稠如同熬透的玄冰髓液、混合着沉凝死寂的枯寒药力!
悍然从那只枯掌掌心爆涌而出!
噗!
!
!
剧痛伴随着极致的冰寒如同炸开的毒锥!
狠狠穿透药膏!
钉入肩骨深处!
将那团死肉疙瘩深处残存挣扎的一线熔炉灼意硬生生冻死在萌芽!
更死死压住识海深处被惊动的枯髓印那瞬间爆的寒流!
冰寒之力如同万载玄冰浇筑!
瞬间封死所有挣扎!
皮垫上那具枯瘦的身子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棺!
所有微弱的痉挛在重压与剧寒之下瞬间凝固!
“呜……”
一声从冻僵喉骨缝隙里挤出的、细弱如同蚊蚋濒死的悲鸣,被死死掐灭在冰冷僵硬的羊皮膻味里。
枯掌缓缓抬起,枯黄的掌缘还沾着一点新剥落的漆黑药膏残渣。
那掌心厚茧深处,似乎闪过一点极其细微的、如同陈年蜜蜡被压碎时折射出的暗沉油光。
短暂的死寂,在客栈的嘈杂中如同一粒沉入沸腾油锅的水珠,瞬间被淹没。
“老吴!
酒不够劲,他娘的掺了多少沙子!”
有人拍桌子叫嚷。
“呸!
掺沙子算个球,前天老子在老李头那喝的那碗,差点把小爷门牙崩掉喽!”
嘎嘣脆的年轻声音带着夸张的调笑。
外头的争吵、劣酒泼洒的粘腻声、劣质油脂燃烧的“噼啪”
炸响、牲口在棚里烦躁踏蹄喷鼻的混杂音浪拍打着耳膜。
李十三僵在皮垫上,意识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