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随着这温流的冲击,出细碎冰裂开的“咔嚓”
微响。
“呼……”
一声极其微弱、却如同冰层最深处终于透出活气的喘息,艰难地挣出了他那被冰血污壳封死的唇缝。
破败的腰身底下一直盘踞着的那块死硬墨蓝冰包,被这股精纯温和的冰灵气流一冲,如同万年冻土被春泉淌过,僵冷的皮肉微微地、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丝。
就连心口里那颗被冻得木的血核,都跟着这缕温流轻轻搏动了一下。
每一次搏动,都带出星星点点的微暖,熨帖着被严寒刺得麻木的肺腑。
混沌鼎影悬在半寸空中,三寸炉口残余的墨蓝冰毒黑烟还在丝丝缕缕的往外冒,被炉壁龟裂处烧白的混沌道纹光焰死死炼化掉。
悬在鼎底下方的雪灵芝像是被吸去了最后一点精气,茎叶上流转的白光彻底没了光泽,枯草叶子般蔫塌塌地耷拉着,连带着根部散出来的那点稀薄白气,也彻底断了。
韩魁那只抠在窖壁烂土棱上的肥爪哆嗦着,被冻得龟裂的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子,又结成了冰溜子。
眼珠子几乎要从眶里蹦出来,死死钉着半空上悬的那口三寸破鼎虚影。
“操…他娘的真有…真有宝贝…!”
他喉管深处拉风箱似的挤出带着浓痰味的破音,嗓子眼儿像是被冻裂了,声音抖成了北风吹烂窗户纸的调子。
肥厚的腮帮肉抽搐着,浑浊的豹子眼里烧着的那点子贪婪火苗燎得更凶猛,几乎压下了对坑底炸出来的那滩死煞墨冰的惊惧。
那眼神,像是从冻肉案板里死命抠出一块热乎血肠的饿狗。
缩在他胳肢窝后头的老鸹头被震得后槽牙都在抖,那双贼溜的三角眼死钉在破鼎上,眼里的精光几乎也要穿透那鼎影上的黑裂纹子。
枯干的手爪子在袖筒子里头一个劲地哆嗦着掐算,指肚上冻裂的血口子扯得生疼,他倒像是没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