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宗”
的猜测,像毒针一样扎在众人神经上。
李墨强行压下火气,眼神阴沉得快滴下水:“老人家,东西没验明,价可开不得玩笑。
你手里这物……是何来历?有何凭据?”
声音依旧沉稳,但透着彻骨的冷意。
就在这时!
角落里那个灰袍枯瘦的老者突然站了起来。
他没看李墨,也没看任何人,那双清明得瘆人的眼睛只死死看着李十三手里的破布包。
他的声音异常平缓,却又带着一种能穿透一切杂音的奇异力量:“癸水阴脉露眼千年,方结此血髓玉化之玉。
其髓,精粹癸水阴煞本源杂一丝地脉生气。
色黑蓝偏灰,气息……如寒潭底万年腐土渗冰露,阴、腐、沉,死气之内藏生。”
他每说一句,会场就静一分,李墨的脸就黑一分。
老者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李墨,言语平淡却字字如刀:“老夫观之,成色……尚可。
作价……八百,抵一株药性略有早伐之象的龙血寒魄芝,值。”
轰!
这话如同滚油泼进冰水!
“尚可?”
“八百值?!”
“闻先生说是寒潭根髓那就是!
错不了!”
“我的天!
八百灵石?!
这老瘸子撞天运了!”
枯瘦老者,凛霜阁神秘的供奉“闻先生”
,眼力之毒,奇物造诣之深,在这片地界是公认的活典籍!
他一句“成色尚可”
,一句“值八百”
,直接给李十三手里那块破烂石头定了性,盖了章!
龙千乘的咆哮瞬间卡死在喉咙里,脸上血色褪尽,难以置信地瞪着闻先生。
拍卖师托着灵芝的托盘都差点端不稳。
李墨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化为冰冷的杀机。
这老东西!
坏了我的事!
他死死盯着李十三手里那个破布包,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灼穿。
最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仿佛带着万载玄冰的寒意。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下,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下压手势。
身后,一直按剑侍立、气息如渊的灰袍老仆“福伯”
,那双如同古井寒潭的眼睛猛地开阖!
一道凝练到实质的冰寒目光如同无形冰锥,瞬间锁定李十三!
福伯脚下冰玉地面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一圈细微的白霜。
他迈步,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压迫感,向着李十三走去。
整个凛风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紧!
呼吸停滞!
心跳如鼓!
福伯每走一步,李十三就感觉像是被一块万钧寒冰撞了一下!
怀中布包里的伪丹似乎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压迫与试探,那股被强行封住的阴腐寒气本能地开始躁动!
李十三死死箍紧胳膊!
丹田深处!
沉寂的神鼎轰然出无声的嗡鸣!
鼎壁那枚代表水行的幽蓝灵纹前所未有地璀璨爆!
一股宏大、沉重、带着镇压万水的本源意志,混合着寒魄玄冰那死寂枯守的意志,如同无形重闸,轰然压在躁动的伪丹之上!
伪丹表面那层灰黑色的“伪煞冰纹”
如同被投入极寒的深潭,瞬间凝固!
内里游走的那缕被强行打入的老七怨毒引煞,以及生命源丹那点挣扎的微光,被牢牢锁死!
唯留最外层那层模仿得惟妙惟肖、融合了癸水腐泥阴煞与纯净冰魄的死气沉气,丝丝缕缕地外放而出,却又被一种更加深沉无垠的“水之厚重”
牢牢笼罩着,显得无比凝实、沉重、沧桑!
福伯在距离李十三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他伸出了那只如同鹰爪般枯瘦却蕴含无尽力量的手。
手并未直接触碰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