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无生灵气息的巨大窟窿。
“冰牢底下,”
他顿了一顿,像是在品味,又像是在捕捉那虚无缥缈的气息,“藏着只金丝雀?”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更没点名问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洞窟顶角,那块原本布满污渍冰苔、如今已被暖玉白光力量凝固的死灰色冰壁角落——一块约莫指甲盖大小、紧挨着那块已生新裂纹的污渍冰片附近——另一块沾着几点早已干涸成黑褐色、如同经年老墨点的冰片边缘,几道极其细微的、如同冰裂纹瓷器上才会出现的、相互交错的淡金色细痕,在所有人都被窟窿门吸引的刹那,极其微弱地闪了一下!
随即立刻隐没在死灰色中。
一股极其精纯、却又古老枯寂到了极点的庚金锐气,随着那金纹一闪而逝的瞬间,悄然透出!
虽然仅仅一瞬,那锋芒无匹、仿佛能切穿万物的锐利气息,却比寒狱深渊的极寒还要冷冽刺骨!
它精准地刺入了悬在半空的暖玉符散出的温润白光之中!
嗡!
温润的暖玉白芒猛地一抖!
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块看不见的烙铁!
白芒剧烈波动了一下,那被标记放大、指向李魁金丹厚土胎膜气息的灵力残痕波动图像,极其突兀地扭曲了一下!
瞬间出现了一道针尖大小的、仿佛被无形利刃刺透的混乱涟漪!
如同水面的倒影忽然被人恶意地打散!
就在那影像扭曲的瞬间!
李魁!
那个被李寒锋冰冷目光刺得浑身僵的光头巨汉,眼中狠厉凶光骤然爆射!
他没有暴起攻击!
而是蒲扇大的手掌猛地一拍自己心口!
噗——!
!
一大口滚烫、暗红色的精血,如同开闸的熔岩流,混杂着他金丹中最为精纯霸烈的“火毒胎元”
,狂喷而出!
这血雾仿佛自带生命,在空中瞬间幻化成一只狰狞咆哮、布满熔岩鳞片的火焰凶鳄虚影!
凶鳄獠牙开合,带着焚尽神魂的恶念,朝着刑架中央的李十三当头噬下!
他要的不是生擒,是彻底焚尸灭迹!
“找死!
!”
李寒锋目眦欲裂!
白霜剑感应主人心意,瞬间出鞘半寸!
一道冻结虚空的冰瀑剑气已凝聚在剑尖!
但!
有人比他更快!
李承运的目光甚至依旧落在那幽深的窟窿门上,仿佛那垂死的“金丝雀”
比眼前的滔天杀局更有意思。
他那负在身后、掩在玄墨袍袖中的左手,如同拂去肩上落雪般,极其随意地向侧后方的虚空轻轻一挥袖!
没有法力波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光!
就在凶鳄血影堪堪抵达刑架、獠牙触碰到李十三头顶前的一瞬!
凶鳄身周三丈之内——那片刚刚被暖玉符照亮又被顶角那金纹干扰扭曲的虚空——如同被一只无形无质、却又掌控万物秩序的“神之手”
,轻轻一抹!
没有响声!
没有爆炸!
那只由李魁金丹精血和火毒胎元所化的熔岩凶鳄虚影,连同喷吐它的暗红血雾,瞬间如同被投入无尽玄冰归墟的烛火——嗤啦!
彻底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精血与火毒被法则湮灭后的腥膻焦煳味。
李十三额前几缕被火焰灼得卷曲焦枯的丝,无声地断裂、飘落。
李魁脸上的凶悍瞬间定格,如同骤然被抽干了所有气力的石像,赤红的瞳孔里只剩下死一样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仿佛看到世界上最不可能生的事情在自己身上上演!
他想嘶吼,喉咙里却只出破风箱抽气的“嗬嗬”
声!
李承运终于收回了看向窟窿的目光。
他的视线平平地转向了因那金纹干扰而扭曲波动、尚未彻底恢复的灵力残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