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声伴随着海水拍打船桨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彻夜空,可顺福号就好像一辆失控的马车,认准了前方的黑暗,不管不顾的带着全船人员驶向未知的前方,越陷越深。
“老三!
直接让货管抛锚!
锚链全部入水!”
面对这诡异的情景,赵刚开已经无暇顾及规章流程,猛地回头对着郑明明大喊道,郑明明也连忙举起胖乎乎的手掌,用力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叮当叮当”
船桨室的口号声瞬间戛然而止,没过多久,就听见船头传来“噗通”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紧接着是“哗啦哗啦”
锚链快滑动的声音,王数方毫不犹豫地将船头两个船锚全部抛进了水中,只见锚链从顺福号两侧的船体向后延伸而去,消失在漆黑的海水中。
当锚链入水的声响初次回荡在耳畔时,赵刚开的面容上掠过一抹宽慰,然而随着“哗啦哗啦”
的锚链摩擦声持续不断,他的神色却逐渐由安心转为惊讶,进而化作难以掩饰的惊恐。
“老三!
顺福号的锚链有多少节?”
赵刚开一把抓起望远镜,对准船头的平台观察,只见锚链孔犹如失控的机器一般,无休止地向外吞吐着锚链。
“嗯……呃……应该是二十节,总长十五丈。”
郑明明被赵刚开急切的模样吓得有些失神,支支吾吾地思索了半晌,才终于吐出了顺福号锚链的长度。
“不对劲啊,照这度,二十节锚链早就该放完了才是,难道锚链还能自己下崽子不成?怎么还没见个头?”
赵刚开眉头紧锁,转身夺过铃铛,用尽全身力气摇晃了两下,示意船头的王数方立刻将锚链刹住。
“咚!
咚!”
船头传来两声沉闷的巨响,锚链似乎被什么东西钉住,终于停止了向外滑动的趋势,然而顺福号却依旧破浪前行,既无船帆的鼓动,也无船桨的划动,还拖拽着两侧的锚链,不知凭借何种诡异的力量在海面上疾驰。
就在赵刚开围绕驾驶台周围,焦急地来回踱步,苦思冥想对策之时,王数方与范见神色匆匆地从楼梯上奔了上来,刚一站定,便立刻转头对何三望大喊:“老二,快看一眼海图,这片水域的海深究竟是多少?”
“大约五丈左右。”
何三望扫了一眼海图,满脸疑惑地看向王数方,“你究竟放了多少节锚链?还没勾住海床吗?这底下可都是细粉沙和淤泥,咱的船锚应该能抓住啊。”
“还多少节?!”
王数方一把抓过驾驶台上的抹布,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神色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顺福号一共就只有二十节锚链,我刚才在旁边数得清清楚楚,起码放下去了三十节,却还看不到黄色的绑扎带,最后还是亭长大人的下属帮忙用长矛钉住了锚链,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而且我在船桨室的时候,也亲自指挥水手们倒划,可他们都说回馈的力量异常沉重,感觉顺福号根本就不像是在水面上航行,而像是被定在了海面上,船底飞溅的浪水也不像是普通的海水,异常粘稠,浪花的形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船底往外喷射粘液一般。”
“不仅如此。”
范见向阳雨投去征询的目光,在得到对方微微点头示意后,继续补充道,“货管在数锚链的时候现,从二十节往后,多出来的锚链竟然也布满了粘液,并且表面光亮如新,丝毫不像多年使用的金属,反倒像是刚刚从铁匠铺里打造出来的一样。”
“更诡异的是,锚链上还伴随着一股甜腻的味道,姜珊原本想试试看,我们是不是陷入在幻术之中,可刚一嗅到那味道,就突然面色涨红,体力不支晕倒了。”
“给我准备潜水服,我要亲自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驮着顺福号。”
听闻王数方和范见的汇报后,赵刚开斩钉截铁地说道,顺福号不仅是他谋生的手段,更是多年陪伴他的忠实伙伴,船员通常习惯称呼自己的船舶为“她”
,寓意为母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