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哈哈,子由先生,老夫刚才失言了,先生莫怪。实在是情势不妙,老夫心神有些乱了,故而说话没分寸。」
正要再解释几句,苏辙却悠悠地道:「官家设立监察府,天下官员皆反对,这一点老夫深知。」
「不过章相公,大家反对的理由,是因为官员被朝廷日夜监管,心里不舒服,而且手中的权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滥用,心里都有了忌惮,政事堂和御史台的权力也被分走了不少,故而才异口同声反对,对吗?」
章怀沉着脸没出声。
苏辙又道:「章相公是一国宰相,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私利,老实说,老夫甚是失望。」
「章相公何妨跳出个人的私利,站在大宋社稷的角度,重新思考一下官家提出的设立监察府,您是否能摸着良心说,监察府的设立真的是恶政?你敢这麽说吗?」
苏辙目光如电,沧桑的脸上却带着几许讥消嘲弄。
「上到汴京朝堂,下到州府地方,个个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夺哄抢,却没人想过监察府的设立,对大宋究竟是好是坏,反正你们也不在乎,你们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权力和利益。」
「你们的心思,老夫看得清清楚楚,你猜官家看不看得清楚?这样下去,官家的耐心若是耗尽,那时莫说章相公的宰相之位,怕是整个新党都会被官家清算。」
「昨日是朱珍被拿问,两百馀朝臣被罢免,今日是三名犯官被拿问,送进大理寺明正典刑,明日呢?章相公莫非没察觉到,官家的动作是一步步进逼,焉知明日官家会不会对政事堂开刀?」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章怀,苏辙冷笑数声,道:「老夫言尽于此,章相公好自为之。」
说完苏辙起身朝政事堂的同僚们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章惊呆立原地,神情证松地看看苏辙离去。
苏辙刚才的话如洪钟大吕,此刻仍在他耳边喻喻作响,一股深深的危机感渐渐袭上心头。
是的,如果官家的耐心耗尽,接下来呢?
他会不会真拿政事堂开刀?
设立监察府这件事,真的还有必要继续反对下去吗?明知是官家坚决要做的事,却非要不自量力去阻拦。
他是君,自己是臣,现在自己的做法,跟螳臂挡车有何区别?
坐在这个位高权重的位子太久了,章惊现在才察觉,自己不过是宰相。
宰相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人,官家不是非他不可,他章惊并不具备不可替代性。
甚至新党也是,这次新党大张旗鼓反对监察府,看在官家的眼里,将是怎样的心情?
你们的势力如此之大,朝堂上几乎全是你们的阵营,他这个皇帝还能当得安稳吗?
赵孝骞这个皇帝确实当得不安稳,向来睡眠质量极佳的他,昨晚居然失眠了。
一想到自己对抗的是大宋所有的官员,以及固有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