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的脸色已渐渐冷峻下来,双目透着几许寒意,静静地继续翻阅奏疏。
所有的奏疏全都是一个论调,那就是坚决反对设立监察府,道理说破天都没用,总之就是不行。
花了足足两个时辰,赵孝骞粗略地看完了所有的奏疏,然后坐在桌案后闭目沉思。
暴风雨终究还是来了,眼前这些奏疏就是前兆。
许久后,赵孝骞再次伸手,从堆积如山的奏疏里挑出了几份。
特意挑出的这几份奏疏,内容没有什麽不同,不过里面的内容更难听,骂皇帝骂得更激烈而已。
赵孝骞选出来的,都是典型的代表。
翻开这几份奏疏,赵孝骞再次仔细扫了一眼,然后合上。
「老郑……」静谧的大殿内,赵孝骞突然开口。
郑春和急忙躬身:「奴婢在。」
「召皇城司甄庆来见。」
「奴婢遵旨。」
半个时辰后,甄庆匆匆赶到。
赵孝骞将挑选出来的几份奏疏扔到甄庆的脚下。
「这几个人,皇城司给朕查一查,往深处查。」赵孝骞吩咐道。
甄庆二话不说领旨。
赵孝骞又道:「一朝被触碰了权力和利益,就如此气急败坏,说话都没分寸了,朕不信这几个人是清清白白的,皇城司想办法揪出他们的不法证据,交给冰井务刘单审理。」
「查清楚这几人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是否涉及到政事堂的宰相们,无论查到谁,皇城司都必须如实禀奏。」
「三日之内,朕要知道结果。」
甄庆躬身行礼:「臣领旨。」
说完甄庆正要告退,却见郑春和神色慌张地走进福宁殿,颤声道:「官家,不好了,有朝臣在宫门外跪地请愿,请官家收回设立监察府的成命。」
赵孝骞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有多少朝臣跪宫门?」
「大约两百多人,半个时辰前,他们三三两两聚集在宫门外跪下,直到此时仍有嚎啕大哭者,说什麽……天子不仁,施虐朝臣,妄自改制,是自取亡国之道。」
赵孝骞都气笑了:「奏疏上骂朕还不够,现在都当面指着鼻子骂了,大宋的士大夫是真的很有种啊,这一百年可把他们惯坏了。」
「老郑,召陈守来见。」
片刻后,陈守匆匆赶来,赵孝骞冷声道:「集结禁宫诸班直,将宫门外带头闹事的朝臣拿问下狱,交给冰井务审问。」
「拿问首恶,也要记下剩下一两百人的名字官职,然后把名册交给政事堂的章惇。」
「告诉章惇,今日跪宫门的两百名朝臣全部罢免,朝廷永不起复,空出来的官职位子,由吏部从汴京寄禄官里选任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