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亦无法扶择。
所以他明知赵孝骞可能会作乱,但他仍然选择恕过,正如他刚才所说,那已是他的身后事了。
嘴角不知为何浮起一抹古怪的微笑,赵煦缓缓道:「子安,朕此刻在想什麽,你知道吗?」
「臣不知。」
「朕想想唐朝的事,历朝历代的礼法规矩,都是立嫡或是立长,唯独唐朝,是玄武门继承制,
哈哈,没想到朕的大宋一朝,也会有这麽一天———」
顿了顿,赵煦又道:「不是坏事,唐朝从玄武门厮杀出来的帝王,都是英君,明君,在位时都有一番作为,子安,朕希望你亦如此。」
「朕此去,不会留下传位遗诏,新君人选,便由太后和诸臣商议而定,子安,你的命运,你自已把握,是富贵至极,还是功败垂成,看你的造化和本事。」
赵煦痛苦地闭上眼,喃喃道:「朕这个决定,已经对不起祖宗社稷了,子安,朕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你莫怪朕。」
赵孝骞垂头哽咽道:「官家,臣对不起你。」
赵煦摇头苦笑:「端王和简王,无论谁即位,必不能容你,你这番谋划,大多不是因为野心,
而是保命,朕懂的。」
「朕死后,留给你的丹书铁券恐怕他们也不会认帐,子安你的处境想必无比艰难,要麽拼死一击,要麽举家远遁避祸,你遣五千兵马保护家人妻儿远赴日本,想必是打算占下一块地盘,留给家人子孙吧?」
赵煦微笑道:「否则,保护家人根本不必五千兵马。你送走妻儿,送走令堂,朕其实都知道也根本没打算阻拦,朕其实也不愿你的下场太凄惨。」
「你这样的人才,为大宋做了那麽多事,最后却落得背井离乡,黯然远走,留下的大宋江山却不知会被他们折腾成什麽样子,说实话,朕很不放心。」
赵煦说了很多,赵孝骞一直沉默不语。
渐渐地,赵煦的脸色由红转白,说话的气息也有些断断续续,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赵孝骞心头一沉。
如果说刚才赵煦一口气说了那麽多话是回光返照,那麽此时此刻,赵煦生命里最后一丝精气神也渐渐耗尽,他的人生即将谢幕。
「官家,你少说点话,休息一下,莫太劳神了。」赵孝骞忍不住道。
赵煦这时也感到自己的精神和力气越来越不济,喘息着道:「朕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朕实在·」
「子安,朕,恐怕要走了」赵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赵孝骞的眼泪扑而下,忘情地拽住了赵煦的手,握得很用力,仿佛想要将赵煦的生命强行拉回来。
「官家,兄长!」赵孝骞大哭起来。
赵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子安,这是第一次———你叫我兄长。我———·很高兴。」
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