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袖口一抹鲜亮骇人的血色郑春和大惊,赵煦却不在意地摆手:「不必声张,回福宁殿。」
郑春和默然哽咽,着赵煦迅速朝福宁殿走去。
回到楚王府门口,马车停下后,赵孝骞仍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刚才离别时,赵煦那复杂伤感的表情,此刻仍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
赵孝骞看懂了,那是对少年无猜的告别,也是对辜负真心的愧疚。
此时此刻,赵孝骞的心境与赵煦其实是相同的。
现实终归逼着人成长,谁都无法活在过去的美好里。前行的脚步,总要踏碎那些不合时宜的天真与单纯。
下了马车,赵孝骞独自走进王府后院。
后院灯火通明,赵颢住的院子里不时传出他与侍妾们的嬉笑声。
赵孝骞在院子外站了许久,想到这活爹乾的那些伤风败俗的事儿,不仅不以为耻,现在还玩得这麽快乐,赵孝骞顿时怒从心头起。
拾起一块石头,赵孝骞用力投出去,狠狠砸在赵颢院子的窗上,发出一声巨响。
接着屋子里嬉笑的声音顿时一静,赵颢惊疑不定地大喝:「何人如此大胆!谁?」
赵孝骞站在院子外,没好气地道:「我!咋了?」
屋子里又是一静,良久,赵颢小心翼翼地道:「我儿—心情不好?」
「没错!心情不好,就想砸个窗子玩!」
「砸!尽管砸!一把火把王府烧了也没事,只要我儿的心情能好起来。」屋子里赵颢爽快地道。
赵孝骞哼了哼:「睡了!」
说完转身就走。
片刻后,衣衫不整的赵颢打开了窗,探出头小心张望了一番,喃喃道:「我儿今日觐见官家,为何心情不好?难不成有人惹我儿生气了?好大的狗胆!」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还在睡梦中,楚王府却宾客盈门。
昨日赵孝骞回京后忙个不停,从下午便一直陪着赵煦,直到今日宾客们才纷纷登门拜访。
拜访赵孝骞的人不少,大多是朝臣,就连户部尚书蔡京都递了拜帖,更多的则是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官员。
毕竟赵孝骞这几年在朝野间的威望不小,本来前几个月朝堂的气氛有点诡异,朝中很多流言说官家对手握兵权的赵孝骞起了猜疑之心,这话好说不好听的,终归传得很广。
昨日赵孝骞突然回京,而且轻车简从,显然是舍下了燕云兵权回来的,并且听说赵孝骞昨日还没进城,官家便下了封赏圣旨,将赵孝骞晋为「成王」,世袭罔替。
曾经各种诡异的流言,至此消失殆尽,
官家对赵孝骞的圣眷显然未曾消减半分,居然为了他再次打破祖制。
宗亲兄弟封一字亲王,这根本不合礼法规矩,可赵煦偏就这麽干了,一如当年赵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