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见马儿疾驰而来,却没有减速的迹象,陈守平端手里的短管燧发枪,厉声喝道:「来人勒马止步!」
话音刚落,马儿忽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悲鸣,接着仿佛脱力了一般,庞大的身躯顿时便朝地上栽倒,马上的骑士也控制不住地摔落在地。
陈守的枪口指着他,缓步向前,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冲撞我宋军营盘?」
来人面色苍白,脸上隐隐带着泪痕,喘着粗气道:「敢问可是河间郡王殿下营盘?」
陈守一愣,神情愈发狠厉:「你是如何知道的?」
「太好了!苍天不负,兄弟们在天有灵……」来人也不解释,只是仰头嚎啕大哭,哭声凄厉悲伤。
陈守懵了,但仍未放松警惕,枪口仍然平稳地指着他。
「说话!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家世子的行踪?」
来人哽咽道:「我叫吴二郎,别的事来不及解释了,只求诸位护送殿下速速躲起来,后面有辽人追兵,他们要杀殿下!」
陈守大吃一惊,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辽人如何知道世子行踪?」
吴二郎泣道:「郡王殿下出河间府城时,就被辽人的眼线盯上了!后面的辽将名叫萧酬斡,是辽国驸马都尉兼南京副统军,麾下率三千铁骑,正直奔殿下而来,你们这点人马挡不住他们的!」
躲得老远的赵孝骞这时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接着篝火微弱的光亮,赵孝骞走到吴二郎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眼,道:「我记得你,你是王冲的兄弟?」
吴二郎抬头,见赵孝骞正看着他,顿时又止不住流下泪来,双膝着地朝赵孝骞一拜。
「小人何幸,殿下竟然记得小人,我正是王冲的兄弟……」
「王冲呢?你们兄弟伙十几个人,咋就只剩你一个了?」
吴二郎哭道:「我们在西面一百多里外,被萧酬斡的骑兵截下,王冲大哥听懂了他们的契丹话,说是河间府的辽人眼线盯上了殿下,萧酬斡已率兵寻迹而来,誓要杀了殿下,还请殿下速速躲起来。」
赵孝骞眉头一皱,再次问道:「王冲呢?你们十几个兄弟呢?」
吴二郎大哭道:「王冲大哥为了拖住辽人,换小人活命来向殿下报信,他带着兄弟们……冲进了辽军阵中,生死不明,但应已是凶多吉少!」
赵孝骞身躯赫然一震,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接着神情渐渐哀伤起来。
对王冲这群江湖汉子,赵孝骞颇有好感,他们无私给自己献上汗血宝马,与自己豪爽痛饮,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大口吃肉喝酒,一言不合拍桌子骂娘。
赵孝骞曾深深羡慕王冲的生活,大约每个男人都向往那种仗剑走天涯的美好梦想,因为自己做不到,他才会羡慕别人。
此刻听到噩耗,而且听说王冲和兄弟们是为了给自己报信,而从容冲进辽军阵中赴死,赵孝骞心中一痛,一股深深的哀伤从心头蔓延开来。
人生便是如此,来不及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