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味道有些微妙了。
朝臣们更是无人吱声,就好像皇城司跑题的做法本就是天经地义,什么凶手,不重要,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嫌疑最大的凶手,无非是端王和简王,然后呢?你们能拿这两位怎样?
过堂之后皇城司轻飘飘地放过了二王,没有官家的授意和默许,皇城司能这么干吗?
官家和皇城司的一连串动作,终于狠狠震慑了朝堂,看似病恹恹的皇权一旦揭去伪装,露出獠牙,它仍能撕碎一切胆敢挑衅它的敌人。
几日下来,皇权的威严重新在朝臣们的心中立了起来,没人再敢玩弄小动作,更没人敢跟那几位亲王来往。
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冬天下午,赵孝骞拎着几盒糕点,亲自登门拜访了章惇的府邸。
不知不觉,又快除夕了,章府的下人们忙着打扫庭院,门楣和前庭后院倒是没敢挂红灯笼,只是保持府邸的干净整洁。
毕竟众所周知,官家大限在前,臣子家谁敢张灯结彩?过年也不行。
不仅如此,汴京的许多权贵甚至普通百姓家,这些日都忙着操办儿女婚事,匆匆忙忙把儿女定下的婚期提前,赶紧把婚结了。
官家若驾崩,按规矩国丧三年,三年内民间禁酒乐,禁嫁娶,但凡跟喜庆热闹沾边的活动统统不准,否则被官府究办。
所以如今天下人到处在办喜事,就是要赶在官家驾崩前把事情办了,免得耽误了儿女。
章惇府邸是有些简陋寒酸的,也不知章惇是故意对外显露清贫廉洁,还是他本来就是个穷逼。
赵孝骞拎着糕点礼盒,被章府的老管家客气恭敬地迎入府中,看着前庭内外忙着打扫的下人们,以及庭院里稀稀拉拉种的几棵树,赵孝骞摇摇头,继续走向前堂。
被管家请入前堂坐下,丫鬟奉上茶水点心,赵孝骞坐了一会儿后,一身便服的章惇便出现了。
赵孝骞顿时吃了一惊,起身失声道:“章相公居然能走动?”
章惇闻言一怔,然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道:“老夫不仅能走动,还能喘气儿呢,神不神奇?”
赵孝骞顿觉失言,不好意思地道:“我以为章相公遇刺之后受到惊吓,现在应躺在床榻上,正神志不清地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好怕怕’……之类的。”
章惇深吸了口气,道:“在你眼里,老夫这么没出息?”
赵孝骞笑了笑,道:“章相公毕竟是文人嘛,文人的胆子……好吧,是我失言了,章相公莫怪,您不愧是当朝宰相,一身虎胆,邪祟难近……”
章惇都气笑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话你去糊弄别人,老夫这里没必要逢迎,反正老夫知道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坐在主位上,章惇第一眼便看到赵孝骞旁边的小桌上搁着的糕点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