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和尚?帮?是山贼的新名号?”
“不是山贼,是……”邓晨顿住,换了个说法,“就是剃了头发、穿黄布袍、念‘阿弥陀佛’的外来神仙体系。”
白芷还是一脸迷茫:“阿弥陀佛?能吃吗?”
邓晨扶额,决定从她能理解的词汇入手:“那我换个说法——你知道神仙吧?”
“当然!”白芷眼睛一亮,“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共工撞不周山,我小时候听师父讲过。”
“还有呢?”
“还有……没了。”白芷掰着手指数,“就这几位,顶天再加上西周的姜子牙。太上老君?没听过。玉皇大帝?那是谁家新封的侯爷?”
邓晨心里咯噔一声:
——原来这个时代,本土神谱尚未成型,佛教一旦传入,就会像洪水灌进空罐子,一压就是千年。
而“太上老君”“三清四御”“诸天星君”此时连影子都没有!
白芷见他发怔,拿手在他眼前晃:“喂,回神!你不是说自己不是神仙吗?那就赶紧造一个给我们看看!”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邓晨猛地握住白芷双肩:“说干就干!今晚就搭班子!”
“搭班子?”
“封神工程!”
七月初一,天刚蒙蒙亮,白家寨的晨雾还未散尽,寨门口却已人声鼎沸。白山老爷子一身绛红员外衫,腰系铜头宽板带,脚踏千层底云靴,手执狼毫大笔,在寨门青砖墙上挥毫泼墨。众人只见他笔走龙蛇,刷刷刷写下三行大字,每行字后还画了个红圈,仿佛刑部海捕文书的朱批。写罢,老爷子把笔一扔,捋着胡子,中气十足地吼道:
“都看好了!七月初七,白芷出嫁!七月十五,寨庆大祭!七月三十,天庭——剪!彩!”
最后一笔拖得老长,朱砂顺着砖缝蜿蜒而下,像一条血痕,吓得早起挑水的婶子差点把桶扔了。围观群众瞬间炸锅:
“啥?嫁闺女还要给天庭剪彩?老寨主这是把喜事办成了朝廷大典?”
“我活了六十岁,头一次见成亲附带飞升的!”
白山背手而立,胡子翘得老高,一副“老夫自有深意”的表情。他身后,两排家丁齐刷刷举起竹牌,牌上写着“工期紧迫,闲人勿近”,活像工地围挡。更绝的是,老爷子还命人在榜文下钉了张木牌:逾期不到者,扣月钱三斗,罚扫全寨马厩。
人群里,白樟抱着他那对寒光闪闪的短戟,斜倚老樟树,嘴角勾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弧度。少年今日一袭玄青劲装,腰间红绦垂落,像一截被风吹动的火焰。他抬眼打量榜文,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恰好让周围人听得清清楚楚:
“叔,您这是嫁侄女,还是发包工程?七月初七嫁,七月三十封神——合着我小师妹是嫁妆,邓晨是包工头?”
他话音未落,身旁几个师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白山耳力极好,胡子抖了抖,却没回头,只抬手在空中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