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坐在凉州王府的暗室里,指尖摩挲着刚拟定好的“合作合约”,羊皮纸边缘被指尖捏得发皱。合约上写满了对西域部落的“让利”——开放凉州商道、每年输送千石粮草、甚至承诺出兵帮乌孙部抵御邻族,字字句句都透着“急于拉拢”的姿态。他冷笑一声,将合约扔给亲信:“按这个版本,抄十份,让信使‘悄悄’送给西域各部首领,记得故意泄露行踪,让朝廷的人知道。”
亲信接过合约,眼中闪过疑惑:“王爷,这般让利,未免太过……”“太过卑微?”柳林打断他,眼底闪过算计,“要的就是这份卑微。朝廷不是觉得我怕西域吗?我就遂了他们的意。”他走到窗边,望着西域方向的落日,“那些化外蛮夷,眼下翻不起大浪。可朝廷若为了遏制我,玩命给他们输血——金银、武器、粮草源源不断送过去,用不了几年,西域就会成气候。”
亲信瞬间明白:“王爷是想让西域变成朝廷的新心腹大患?”“不止。”柳林转身,指尖叩着桌面,“眼下天下世家盯着我,朝廷又想耗死我。我若表现得强势,只会成众矢之的。不如先‘认怂’,让朝廷把精力投到西域,我正好趁机养精蓄锐。”话虽如此,他眉峰还是蹙了一下——他清楚,今日喂给西域的“糖”,来日或许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刀,但此刻,这是最稳妥的选择。
三日后,朝廷安插在凉州的细作,果然将“柳林亲赴西域缔结合约,让利甚巨”的消息传回洛阳。太极殿内,司马炎捧着密报,笑得胡须颤动:“果然外强中干!柳林这是怕了西域,急着求和呢!”一旁的司马伦立刻附和:“陛下英明!臣请旨,加大对西域的扶持,派使者送万两黄金、两千副铠甲过去,让他们全力牵制柳林!”司马炎当即准奏,全然没察觉,自己正顺着柳林的算盘,一步步把西域养成猛虎。
而此时的柳林,已在王府暗室里启动了血肉锻造术。淡红色的灵光裹着他的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面容随之改变——原本锐利的眉眼变得温和,高挺的鼻梁稍显塌陷,连眼角的细纹都换了纹路,活脱脱成了一个普通中原商人的模样。他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地点头,换上一身粗布褐衣,只带了少量盘缠,悄然出了凉州城。
离开城门口时,守城士兵例行盘问,他操着略带中原口音的西域语,笑着递上一枚普通玉佩:“小的是中原过来的药材商,去于阗收玉,麻烦官爷通融。”士兵看他衣着普通、神态憨厚,挥挥手便放他通行。柳林牵着一匹瘦马,混在商队里,朝着西域深处走去。
抵达于阗城外的绿洲时,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柳林跟着商队歇在老妇阿依帕家的驿站,刚放下行囊,就听见后院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是葡萄架的木柱断了,半架沉甸甸的葡萄藤歪在地上,紫莹莹的葡萄落了一地。
阿依帕急得直跺脚,她孙女古丽蹲在一旁,小声啜泣:“奶奶,都怪我,刚才想摘最高处的葡萄,晃了架子……”柳林走过去,看见断了的木柱朽得厉害,便放下水囊:“阿依帕大娘,我帮您修修吧,以前在中原老家,我常帮邻里修棚子。”
阿依帕抬头看他,见他穿着粗布衣裳,手上带着薄茧,不像说谎的样子,连忙道谢。柳林找了根结实的杨木,用腰间的弯刀削成合适的长度,又从商队借了麻绳,踩着石块爬上架子。他常年握剑的手,此刻却稳稳地固定木柱,指尖绕着麻绳打结时,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古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递给他钉子:“阿林哥哥,你真厉害!”
柳林笑了笑,接过钉子锤实。修好架子时,夕阳正好落在葡萄架上,透过叶片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依帕端来一盘刚摘的葡萄,递给他一串最紫的:“尝尝,这是‘马奶子’,甜得很。”柳林咬了一颗,汁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甜里带着点酸,是他从未尝过的鲜活滋味。
夜里,古丽拉着柳林坐在院子里,给他唱西域的歌谣。阿依帕在一旁捻毛线,火光映着她的白发,絮絮叨叨说家里的事:“孩子爹娘去城里卖玉,去年遇上沙暴,就没回来。我和古丽守着这驿站,靠卖葡萄、给商队做饭过活。”柳林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