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耳房内。
周悍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他刚刚被朱高煦的亲兵秘密叫来,心里还在犯嘀咕。
当他看到江澈好端端地坐在二公子下首时,心里那点疑惑立刻变成了敬畏。
“周悍,”
朱高煦有些不耐烦,开门见山。
“叫你来,有件要命的差事交给你。”
周悍立刻挺直了腰板:“请二公子吩咐!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朱高煦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江澈。
江澈站起身,走到周悍面前,将整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和盘托出。
每多说一句,周悍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他是个粗人,打仗就是你一刀我一枪的实在活儿。
他从没想过,仗还能这么打!
这心眼子,得有多少道弯弯绕绕?
等到江澈说完,周悍已经忘了呼吸。
他看向江澈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怪物。
这已经不是佩服了,是恐惧。
“怎么样?敢不敢干?”朱高煦敲了敲桌子,打破了沉寂。
周悍一个激灵回过神,胸中热血瞬间被点燃。
“敢!这活儿,俺接了!”
“江指挥佥事,神机妙算,周悍……服了!彻底服了!”
江澈扶起他,眼神示意了一下。
“人,就挑今天训练时,最先叫苦叫累,嘴巴最碎的那几个。”
周悍瞬间领悟。
对啊!让那些平日里就爱抱怨的家伙去抱怨,才最真实!
“明白!”
周悍领命而去,脚步都带着一股子狠劲。
他走后,朱高煦也立刻行动起来。
数道命令从这间不起眼的小屋发出,一道道黑影迅速融入北平城的夜色。
酒肆的说书人,茶馆的伙计,勾栏里的姑娘,甚至城门口打瞌睡的卫兵……
“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次日清晨,校场角落。
几个士兵正龇牙咧嘴地揉着酸痛的腰腿,嘴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那个姓江的小白脸,存心要咱们的命!”